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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身的低氣壓帶著怨懟,化成熱血衝上腦袋,讓他莫名氣憤起來。他穿過人潮,轉了個半圓的彎,在那人面前停下。「教授,」他義正詞嚴地質問,「你為什麼不找我討債?」

邊城看到他並不驚詫,但邊城身旁的人露出玩味的表情。那人半眯著眼睛打量聞笛,似乎是沒見過理直氣壯上門的欠債人。

聞笛看那人臉熟,在記憶里挖掘一番,很快想起來,這就是那天朝邊城潑水的戲精朋友。

糟糕,起猛了,沒注意教授旁邊有人。

聞笛窘迫地摸摸鼻子。攔住教授是一回事,有旁觀者是另一回事。外文系博士找數學教授,怎麼看都不像正常學術交流。

他可沒想把跨系追老師的壯舉昭告天下。

他正要找個理由開溜,可惜,戲精朋友沒給他這個機會。「不介紹一下?」戲精笑眯眯地看著邊城。

邊城似乎覺得沒這個必要,但還是盡到了中間人的義務:「這是聞笛,比你小兩屆,外文系的博士。」

「外文學弟,稀罕物啊,」那人微笑著朝聞笛伸手,不等邊城介紹自己,就自報家門,「宋宇馳,熱能系四字班的。」

聞笛被動地和他握手,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

宋宇馳看著他,語氣慈祥,又帶著一絲悲憫:「你心臟好嗎?」

素未謀面的學長關心自己身體,聞笛感到茫然:「還可以。」

「肝和肺呢?火氣旺嗎?」

「有點?」

宋宇馳瞟了眼邊城,收回手:「那可就麻煩了。」

聞笛的腦子擠滿了問號,可宋宇馳沒有在詭異的場面中停留太久。他看了眼表,就朝邊城擺手:「下午還有個雙選會,我得去準備簡歷了,回見。」

然後又朝聞笛微笑——神秘、揶揄、意味深長,隨即丟下這一連串的謎題,跑了。

聞笛望著他的背影,困惑在心裡發酵,把剛才的憤怒和陰鬱都擠到了一邊。

百爪撓心的感覺太難受,他晃晃腦袋,繞回正題,抬起臉,用眼神質問游離於場面之外的邊城。

邊城看了他很久,久到他以為記憶出了故障,那天晚上的對話根本沒有發生過。然後邊城拿出手機,把通訊錄調出來,翻轉屏幕給他看:「你給的是個空號。」

「怎麼可……」聞笛說到一半,剎住了舌頭。

刺眼的陽光下,手機亮度調到最大,明晃晃地昭示他的錯誤:他把手機號第五和第六位寫反了。

雙手打字的常見陷阱。

聞笛絕望地閉上眼,想回到那個夜晚,把因為美色暈眩的腦袋按進下水道里。

何其愚蠢的錯誤,就像他無數次把開區間寫成閉區間一樣。可以讓他從工科調劑到文科,也可以讓他失去跟暗戀對象重逢的機會。

杏仁眼心虛地朝遠處食堂瞟。看他沒反應,邊城問:「不是讓我討債嗎?不打算還了?」

聞笛深吸一口氣,把手機從邊城手裡抽出來,重新輸入號碼,檢查兩遍,遞了回去。

邊城瞟了眼屏幕,把手機放到耳邊。

聞笛手裡的iphone震動起來,他慌忙接通電話。

「看來這次沒錯。」邊城說。

聞笛想衝進五百米外出土文物中心的古墓里躺下,永世不再醒來。他窘迫地漲紅了臉,還沒說什麼,邊城就把電話掛斷了。

聞笛沉默地把手機收了起來,深吸一口氣,提醒自己,追人的要義就是厚臉皮——不對,是勇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教授明天有空嗎?」

邊城答得很快:「有。」

「那明天中午12點見?」要得到肯定回答,重要的是不給選擇餘地。

「好。」

聞笛長吁一口氣,轉身想要離開。邊城叫住他:「在哪見?」

他腳下沒停,舉起手機,用指頭點點屏幕:「微信上告訴你。」

這場校園偶遇轉變了他的心情。天氣晴好,冷冽的風也不那麼尖利了,騎車從凋零的樹下盪過去,北京的冬景順眼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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