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政這方面, 周樾的勤快和能幹讓她自慚形穢。姜早趴在柔軟的沙發上, 趴著趴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
迷迷糊糊睜眼的時候,是周樾要抱著她回房間。她眼睛都沒睜開,自覺地勾住他的脖子讓他抱。
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聽聲音, 好像還是她的。
鈴聲一直響個不停, 姜早再困人都清醒了大半,迷茫地半睜著眼等著周樾給她把手機拿來。
等她看到屏幕上閃爍的「鍾詩蘭」三個字,姜早激靈了一下,幾乎完全清醒了過來。
她看了周樾一眼,等電話都快要掛斷的時候,姜早接起了電話。「餵?媽。」
鍾詩蘭應了聲, 「端午我會回家, 你也回來,一起過節吧。你外祖母還給你寄了粽子。」
「你工作不忙嗎?我工作挺忙的。」姜早想也沒想的就搪塞, 相比於回家和鍾詩蘭過,她更想和周樾過。
「工作再忙, 端午難道不放假?」
姜早一下子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周樾就站在她面前,她伸了手去牽他, 似乎這樣就能給自己添加點燃藥,她就能更勇敢一點。
她含糊地應了幾句,答應了端午會回去的。
電話掛斷,姜早仰著頭看著他,伸了伸要他抱。就算她現在不困了,也沒睡著了,也想讓他抱。
姜早有的時候也覺得自己挺粘人的,不知道他會不會不喜歡這樣,但不喜歡,她也要黏著他,黏他一輩子。
姜早的手勾上他的脖子,整人騰空被他抱了起來,往主臥的方向走。
「我媽喊我端午回去。」
他聽到了,「嗯。」
長久地無話,姜早屁股著床,往裡面挪了挪身體,拉著被子裹了一圈,把自己裹起來,就這麼躺在床上看著他。
「你困了嗎,要不一起睡吧。」
話說出來,姜早才反應過來她這句話像是在邀請他做什麼壞事似的。「我的意思是蓋著被子純聊天的那種。」
周樾扯了下唇,「不然,你以為我會想是什麼?」
姜早不說話了,在這個事方面她身為女孩子天生的有嘴講不清。
周樾拿了睡衣先進了浴室,外間留下了姜早一個人。
她從被子里掏出手,拿起了自己的手機。她收到了幾條消息,都是石蕊發過來的。
下午她走後,老闆就發了脾氣,連帶著岑若翾都被罵了一頓。所以岑若翾回來後就辭退了余寧靜和戚綺蘭,手都沒有軟一下,特別的解氣。
姜早沒給石蕊回消息。
這情況說實話還是她沾了周樾的光,誰讓她男朋友這麼厲害,這麼有能力。
姜早自己也不得不承認,有些外部條件,或者說地位權利足夠的時候,有些人想欺負你都要掂量掂量。
她嘆了口氣,不是不明白這麼多年周樾這麼辛苦是為什麼。
就是因為明白,所以她才會覺得難過。
周樾洗完澡出來,看到的就是小姑娘一副唉聲嘆氣,對人生大徹大悟後的模樣。
她年紀不大,而且本就顯小,這樣的情緒放在她臉上有種說不出的呆萌。
周樾在她身邊躺下,帶過了陣乾淨清爽的氣味。姜早挪動著身體,主動扒拉出被子一角,往他身上蓋了蓋。
然後試探性地湊到他身邊,軟軟地手臂抬起環住了他的腰,臉也往他胸口蹭著,把他當成了抱枕,自顧自地找了個自己舒服的姿勢。
「周樾。」
「嗯。」
不知道是不是人長大後都會變得沉默,有些話沒那麼容易說出口。
但姜早不想變成那樣的人,至少在周樾面前她不想。
「我會一直喜歡你的,喜歡到你不喜歡我為止。」她嘀咕著,用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告訴他。
小姑娘告白的話就這樣坦坦蕩蕩,沒給他一點準備的迴蕩在耳邊。
「我知道。」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周樾母親就是因為愛情,在二十歲的年紀就嫁給了周弘昌。可換來的是周弘昌長久的背叛,周樾曾經慶幸過,周弘昌在外面有女人有兒子的事情他母親到死都不知道。
不然他不知道他天真的憧憬了愛情一輩子的母親會是什麼反應。
他曾認為愛情是這個世界上最虛偽的東西。
男人虛偽,女人也虛偽。兩人在一起上演了一出長達一生的戲。
但也幸好,他的外祖父外祖母給他展現了另外一種可能。
兩個老人會吵架,甚至鬧過彆扭分過居,但這麼多年來也沒有真正的分開過。
小老太太告訴他,「愛情啊,可以不止是愛情,可以摻雜了親情友情。愛情的終點不是結婚,也不是白頭到老,而是在一起。」
「如果遇到了那麼一個人,你就問問自己,以後也想和她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