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們的關係一再越界。
這不對。
分手後的兩人應該做到形同陌路。
當年鬧得如此難堪,破碎的鏡子如何修復如初?
答案根本無解,他們的結局也只能配得上「潦草」二字。
她不是傻子,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多多少少也能猜到靳舟望的心思。
她欺騙不了自己,她承認心裡還有對他殘留的感情。
可是他們之間根本沒有可能。
面對一次次的越界,紀瓷
的心裡產生了一種對未來的恐慌,隱隱約約之間,她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脫離自己的掌控。
她害怕,再這樣下去,有一天她又會愛上他,她更害怕有一天她會重蹈覆轍,最終受傷的只會是自己。
腦海里閃過一些不美好的畫面,紀瓷的臉色一白,她深呼吸一口氣,儘量不讓自己的情緒被那些記憶干擾。
紀瓷放下空的杯子,她移開目光,刻意迴避著靳舟望所在的方向。
因為她怕多看他一眼,心底那些早已被塵封的美好回憶就會不受控制地湧出來。
「靳舟望,」
紀瓷的聲音很輕,語氣平靜得像一潭死水,聽不出任何波瀾,就好像這個名字在心裡演練了千百遍,早已沒有了最初的刺痛。
「你不用對我這麼好,我也不需要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幫我。」
眼前的視線變得有些模糊,紀瓷垂下眼,看著眼前的桌面,燈光灑在潔白的桌布上,映出一片柔和的光暈。
「三年前,我們之間就結束了,沒必要再糾纏不清。我們只是合作關係,僅此而已。」
伴隨著紀瓷的尾音落下,靳舟望只覺得整個世界好像徹底安靜了,耳邊只剩下她的話在不斷迴蕩。
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鈍刀,一下下地刻在心上,疼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靳舟望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不知何時,婚禮的喧鬧聲開始散去,賓客們陸陸續續離開,偌大的婚禮現場只剩下零星幾人。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兩邊的燈光依舊明亮,卻顯得有些冷清。
「還有,我可能很快就要有新的男朋友了……」
這是她胡亂編的,只是希望能讓靳舟望徹底死心。
後面的話紀瓷沒有說完,但她知道,靳舟望聽得懂她的意思。
沉默在空氣中發酵,四周瀰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令人喘不過氣來。
就在這時,刺耳的手機鈴聲響起。
紀瓷拿出手機,接通了電話,不知電話那頭說了什麼,她應了幾句後掛掉。
「我還有事,先走了。」紀瓷最後看了一眼靳舟望,準備離去。
靳舟望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卻沒動。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紀瓷,可她卻再也沒有看他一眼。
今天,紀瓷終於將心裡話講了出來,一切總算結束了,她看向不遠處,長舒一口氣的同時,心裡又隱隱失落。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靳舟望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當年分手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紀瓷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看靳舟望。
「你什麼也不肯說,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當年做錯了什麼。」靳舟望盯著紀瓷的背影,黑眸里光點稀疏破碎。
他想要上前一步,想要抓住她的肩膀,逼她轉過身來,逼她面對自己。可是不知為何,他始終邁不開那一步。
「紀瓷……」靳舟望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沙啞,「你至少……給我一個答案。」
「囚犯做錯了事情都會有相應的罪名,為什麼到我這裡,你二話不說就給我判了死刑?」
空氣在這一刻凝固了般,連帶著時間都變得沉默緩慢,四周只剩下了他們之間無聲的對峙。
見靳舟望主動提起當年的事情,紀瓷輕輕笑出聲,唇角掀起譏誚的弧度,她聲音多了幾分冷意:「當年你做了什麼,你心裡不是最清楚嗎?」
「這種問題還需要你自己來問我?」
曾經的一幕幕在腦海里閃過,紀瓷的身形不易察覺地晃了晃。
靳舟望還想再說些什麼,就見一道陌生的身影站在了紀瓷旁邊。
「姐姐,我看你遲遲沒出來,怕你遇到什麼麻煩,我就只好自作主張進來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