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來的『好久不見』?」紀瓷反問,「前段時間不是經常遇到嗎?」
靳舟望搖了搖頭,他眼神稍黯,苦澀的笑意不達眼底:「重逢後的每一次相遇,我們總是惡語相向,那不叫重逢。」
「我們重新來過,這次開始就當是我們分手後第一次重逢。」
他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入紀瓷的耳中。
紀瓷的內心猛地一顫,面上卻不顯。
紀瓷不說話,靳舟望也不著急,他就這樣看著靜靜地看著她,等待著她的回應。
酒館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般,時間在這一刻被拉得無限長。
一秒。
兩秒。
三秒。
紀瓷將目光從靳舟望的臉上移開,轉而投向窗外遠處的雪山。心底湧起一股強烈的酸澀情緒,垂在身側的手指微不可察地蜷了蜷。
最終,紀瓷還是選擇了妥協。
「好,我們聊聊。」她的聲音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兩人面對面坐下,一樣的位置,電視上正在放球賽,一切一如當年。時過境遷,卻早已物是人非。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微妙的尷尬,想說的東西太多,卻不知道要先從何說起。
「你這兩天怎麼也在冰島?」紀瓷率先打破了沉默,聲音有些乾澀,她還沒從剛才Anna說的故事裡走出來。
「出差,過來談生意。」靳舟望言簡意賅道。
聞言,紀瓷微微揚了下眉,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相信他的話。
又安靜了下來。兩人各自懷揣著心事,彼此心照不宣地保持著沉默。
紀瓷的視線始終停留在杯子上,刻意迴避著靳舟望的目光。
沒由來的,這一刻她竟然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Anna剛才講述的故事過于震撼,直到現在,她的內心依然無法平靜下來。
憑藉著Anna的三言兩語,紀瓷的腦海里便形象地浮現出了靳舟望站在冰天雪地里的場景。
無論紀瓷怎樣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那個畫面始終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他為什麼——?
如果他真的還對自己有感情,那當年他為什麼要做那些事情?
無數次紀瓷也自我懷疑過,這一切會不會是一場誤會,可是每當她拿出當年一張張證據確鑿的證明書時,她的心又一點點沉了下去。
這不是一場誤會……
心口處隱隱約約傳來細微的刺痛,用吸管攪拌飲料的手一頓,紀瓷猛地回過神來,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抬起頭,故作冷漠道:「靳舟望,有話快說,我待會還有其他事要忙。」
「那個綜藝我看了……」與此同時,靳舟望的聲音驟然響起。
他的眼睫垂下,盯著手指上的那枚戒指,喉結慢慢滾動了一下。
過了幾秒,靳舟望又抬起眼,視線落在紀瓷臉上,聲音沉沉,語速很慢:「我也知道了你的那些事情……」
紀瓷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她迅速調整好情緒,裝作不在意地笑了笑,她移開視線不願去看靳舟望。
原本倒塌的心理防線再次對他高高築起。
「知道就知道吧,本身也不是什麼大事。」紀瓷說得隨意,語調染了些自嘲,「你也沒必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只是得了心病,又不是得了絕症。」
「左右就是情緒不穩定,偶爾會軀體化,熬一熬就過去了。」紀瓷輕描淡寫地講著,將無數個日夜的痛苦一筆帶過,仿佛那些煎熬於她而言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靳舟望將她的表情收入眼中,沒有說話,只是盯著她的側臉,漆黑的眸子裡翻滾著辨不分明的情緒,眼尾薄紅,隱在昏暗的燈光下,不太明顯。
她越是這樣,他越是難過。
心臟像是被剝離開,靳舟望的內心升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只覺得喉頭被什麼東西堵住。
「怎麼樣?當年甩了你的前女友生了病,你是不是有一種大快人心的感覺?」
紀瓷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
「我媽如果知道我得了雙向,肯定很開心,不過令她失望的是,我沒死。從小到大,她問的最多的就是『我怎麼還沒死』......」
「突然感覺我的心態也挺好的,經歷了這麼多還活得好好的。」
一點一點的,她撕開自己的傷疤,嘴角掀起譏誚的弧度,像是在嘲笑自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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