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舟望讀懂了紀瓷的意思,他的消息回得很快:此事與你無關,不用自責,在這之前我就決定出國了。
這之後,紀瓷轉學去了其他學校,也就是江知語和祁序所在的學校。
因著這件事,紀瓷和靳舟望之間有了交集。
認識,但也僅此而已。
之後的兩年裡,兩人基本沒有再聯繫過,在時間的流逝中,紀瓷悄悄將當年青春期里短暫的悸動藏在心底。
她沒想過繼續和靳舟望發展些什麼,有些時候,有一段美好的記憶就夠了。即使在多年後,她依然會記得,當年在自己被人欺負時,有個男生曾站出來幫過她。
原本紀瓷以為她和靳舟望會一直這樣下去,故事的轉折點發生在高考結束後冰島的那家酒館。
兩人不期而遇。
那天晚上,靳舟望陪紀瓷坐在郊外的雪地上看極光,當她下意識側頭看向他,正好對上男生含笑注視她的眼眸時,微風起,那一刻,她平靜的心湖也泛起了點點漣漪。
恍然間,幾年前對他短暫擁有過的悸動再次湧上。
某個瞬間,她覺得,早已翻篇的少女心事,或許從未結束過……
在冰島旅行結束之際,紀瓷和靳舟望告別,難得的,她對這段關係感到不舍。
他又將回美國繼續完成自己的學業,而她繼續留在北淮讀書。他們會像之前一樣,又沒有交集了。
紀瓷回國後沒多久,獨自一人來到了美國,去看The插insmokers的演唱會,這是一個她喜歡了很多年的電音組合。
到美國這件事紀瓷並沒有告訴靳舟望。
演唱會當天,現場人聲鼎沸,螢光棒與燈牌在昏暗的觀眾席上匯成一片星海。
紀瓷按照購票位置入座,這個位置極佳,位於第一排。
右手邊的座位一直空著。
紀瓷不時瞥向那個位置,又低頭確認自己票上的座位號,生怕自己坐錯了。
周圍觀眾陸續進場,唯獨那個位置始終無人。燈光漸暗,樂隊即將登場,現場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就在此時,一陣有些熟悉的木質香味掠過鼻尖。
紀瓷感覺有人在身側的空位坐下,她下意識轉頭,先看到的是一雙修長的手,然後是黑色T恤下若隱若現的鎖骨線條。
「好巧啊,又見面了。」
那個聲音帶著熟悉的散漫語調在她耳畔響起。
紀瓷猛地抬頭,對上了一雙含著笑意的桃花眼,她呼吸一滯。
舞檯燈光驟然亮起,照亮了男生稜角分明的側臉和微微上揚的嘴角。
「你——」紀瓷的聲音淹沒在突然爆發的音樂聲中。
樂隊登場了,主唱跳上舞台前沿,距離他們不過幾米遠。整個觀眾席沸騰起來,呼喊聲不斷。
第一首歌《Paris》響起,紀瓷沒再和靳舟望說話,轉而將注意力投到舞台的歌手上。
兩個小時的演唱會一晃就將結束,最後一
首壓軸的歌曲是《Closer》,也是紀瓷最喜歡的一首。
「你最喜歡這首?」靳舟望看出了紀瓷的興奮。
「對,這首歌百聽不厭。」紀瓷點點頭。
靳舟望側頭注視著紀瓷的側臉,唇角弧度漸深。
大合唱環節,音樂前奏結束,在主唱即將唱出第一句歌詞時,全場都沒有跟唱過的靳舟望忽然開了口。
「Hey,IwasdoingjustfinebeforeImetyou……」
靳舟望的嗓音低沉富有磁性,帶著隨性的慵懶,每個轉音都精準踩在節拍上,竟然意外好聽。
紀瓷猛地轉頭,就這樣猝不及防撞入男生的眼睛。
紐約九月微涼的風吹過,她的心跳陡然亂了節奏。
舞檯燈光閃爍,映在他的臉上,垂眼時,長睫掃過,投下淡淡的陰影,紀瓷有一瞬間的失神。
音樂結束,觀眾席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掌聲和歡呼,今天的演唱會到此結束。
離開場館後,時間還早,靳舟望提議帶紀瓷去紐約的街頭兜兜風,張揚的藍色Bugatti超跑在寬闊的街道上經過,發出轟鳴的引擎聲。
敞篷,風就這樣拂過臉頰,紀瓷閉上眼睛享受著當下的每一刻。
接下來的幾天,靳舟望帶紀瓷去了許多地方,走過這幾年他在美國走過的地方。
他們去中央公園餵鴿子,在第五大道的櫥窗前駐足,在洛克菲勒觀景台欣賞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