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陣劇痛傳來。
紀瓷猛地咬住靳舟望的手,牙齒深深陷入皮肉。
靳舟望的呼吸一滯,手臂沒有移動半分。
他垂眸看著她,心臟像是被鈍刀緩慢地剜著,疼得發悶。幾秒後,他抬起另一隻手,掌心覆上她的頭頂,溫柔地撫過她的發。
一下,又一下,像在安撫一隻受驚的小獸。
「別怕,沒事的……」
「沒事的……」
他低聲喃喃,不知道是在對紀瓷說,還是在對自己說。
房間裡很安靜,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知何時,窗外的大風停了。
藥效總算開始發揮作用了,疼痛的浪潮稍微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虛脫般的疲憊。
紀瓷鬆開唇,垂眼看著靳舟望的手腕上兩排深深的齒痕,幾處已經破皮滲血。
「抱歉。」紀瓷啞著嗓子說,伸手想碰那些傷痕又縮回。
靳舟望搖搖頭,從床頭櫃抽了張紙巾按在傷口上。
「比起看你傷害自己,我寧願你咬我。」他頓了頓,「況且這不算什麼。」
紀瓷沒有再說話,只是轉頭看向窗外,她臉色蒼白,看上去很脆弱,像是一碰就碎的瓷器。
空氣安靜了幾秒,才聽見紀瓷輕聲道:「你說……」
「為什麼……總是我……」
話音剛落,她就被攬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熟悉的雪鬆氣息包裹著感官。靳舟望的心跳聲透過衣料傳來,穩健有力。
「紀瓷,不許多想。」
靳舟望的下巴抵在她發頂,不斷收緊手臂,力道大到像是要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中。
「你還有紀姮,有江知語她們……」靳舟望的聲音有些悶,「你還有我……」
紀瓷攥緊男人的衣襟,眼淚終於決堤,今晚壓抑了許久的委屈與不甘,終於在這個安全的懷抱里潰不成軍。
她好恨,為什麼她是白潔的女兒?
她以為自己不在乎,直到今夜,她才忽然意識到,一切都是她在自欺欺人。
從小,學校里舉辦各類親子活動,召開家長會,去參加的永遠只有紀正為。許多同學在背後笑她有一個不要她的媽媽,她都假裝不知道。
曾幾何時,她早就不再奢求那點母愛。
小時候白潔對她幹的事情,對她說的難聽話,她都可以一笑了之。唯獨今夜......
她也是時候該做個了斷了。
「靳舟望……」紀瓷抽泣道,只是不斷重複著他的名字。
他感受著她的身軀在懷中微微顫料,她的淚水如同炙熱的岩漿,一點點燙進他胸膛最柔軟的位置。
深藏在心底的心疼再次如潮水般洶湧而來,酸澀感上涌,連帶著喉嚨有些哽咽。
靳舟望將紀瓷牢牢扣在懷中,用手輕輕拍著她的背。
「嗯。」他應著,喉結滾動,將她摟得更緊,「我在……」
她的淚水像是永遠流不完。
印象里,以前的紀瓷從未在他面前哭過,然而重逢到現在,靳舟望早已數不清這是第幾次了。
他不敢想,這三年,她究竟受了多少委屈。
偏偏,那三年他都不在她身邊。
越是這麼想,靳舟望越是心疼到五臟六腑隱隱作痛,他緩緩閉了閉
眼,將翻湧的情緒壓下去。
月光斜斜地切過他們的身影,將相擁的輪廓鍍上銀邊。
她哭得厲害。
靳舟望輕嘆了口氣,他緩緩將紀瓷從懷中鬆開些許,低垂著眼帘,視線落在她那布滿淚水的臉上。
男人忍不住抬起手,指尖拭去她眼角的淚水,很快,新的淚珠又滾落,在月光下泛著細碎的光。
見狀,靳舟望呼吸一滯,指節蜷了蜷,最終緩緩俯下身。
「紀瓷……」
他低嘆著她的名字,聲音啞得不成調。
「我該怎麼辦?」
他在問自己。
溫熱的唇輕輕貼上她的眼角,他嘗到了淚水的咸澀。
察覺到溫熱的觸感,紀瓷的睫毛微不可察地顫了顫。
唇瓣沿著淚痕一路向下,他就這樣一點點吻去她臉上的淚水。
吻最終停在她唇角。
靳舟望保持著這個若即若離的距離,鼻尖蹭過她的臉頰,溫熱的呼吸與她的交織在一起。
「別哭了,好不好?」他哄著,帶著前所未有的柔軟,近乎懇求,「我心疼……」
這句話像是打開了某個閘門,紀瓷的眼淚流得更凶了,順著兩人相貼的臉頰滑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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