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思煜仔細盤算了一會兒,決定跨科考法學,一年考不下來,就再考一年,以後通過司法考試,畢業了就去狠狠地抱住自己親娘的大腿。
他在書桌附近找了一會兒,想找紙和筆去列一下要備考的計劃,然而他看了一圈也沒找到。
桌面上非常擁擠地擺著兩台顯示屏,滑鼠和鍵盤被可憐巴巴地擠在了一小角。
于思煜心裡納悶李之洲為什麼拿一個那么小的書桌當電腦桌,他工作了那麼多年,不至於說一張電腦桌都買不起吧。
他立刻就翻開了手機里的橙色軟體,輸入了電腦桌,點著點著,忽然就停了下來。
他微微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盯著眼前的這張小小的實木桌子,很輕地吸了口氣。
這是他給他買的書桌。
在他們還是十七和十八歲的時候。
于思煜摁滅了手機,擱在書桌上。他攤開手掌,一點一點撫摸著桌面,指尖划過木頭的紋路。
于思煜眼裡的光沉了沉,又迅速地亮起來。
這一次他絕不會再走了。
說什麼也不走了。
天亮後,于思煜就離開了李之洲的屋子,街上的早餐車已經擺了出來,他走在白煙瀰漫的街頭,買了份果子吃掉後,坐最早一班地鐵回了家。
到家換了一套衣服,于思煜把高中時期的舊書包又翻了出來。
這個書包曾經跟著他一起去了南方,裡面藏著著李之洲的書信和狗子學長的一小撮毛。
他自從大學以後就不再背這個包了,只是把它掛在衣櫃裡。這次他決定把它當成一個護身符,重新背起來。
于思煜看了看時間,八點剛過沒多久,還沒到范哲上班的時間,于思煜估摸著他人大概率正堵在通勤路上。
他端著手機,給范哲撥了個電話。
比起問自己已經畢業了幾十年的媽,去問碩士畢業沒幾年的范哲顯然更具性價比。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喲,一大早就給我打電話,怎麼了小寶貝?」范哲用清爽的聲音說著黏糊的話。
于思煜沒理會他那假假真真的調情,開門見山地進入了話題,大概說了一下自己的打算,然後范哲也很大方地告訴了他需要買的書籍和資料。
「這是多想不開,怎麼忽然想考非法的法碩,你要考去北都嗎?」范哲的聲音里夾著笑。
「不,他回來了。」于思煜也沒有扭捏遮掩,直接告訴了范哲。「上班時間太不自由了,我現在有別的事情想做。」
「琢磨得挺透徹啊。」范哲誇獎道,「你先試試吧,實在不行,我允許你吃吃我這株回頭草。」
「沒有不行。」于思煜乾脆利落地說道,他說完停頓了一下,聲音很輕地又強調了一遍:「必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