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蘇驀地從夢中驚醒。
她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夢,只是出了一身虛汗。
聲帶修復的手術很成功,醫生說,她只要再休養個一年半載,就能恢復得和過去差不多了。
不過近期不能說太多話,否則會影響修復。
明明一切向好,她心裡卻總有一股不安揮之不去。
自從那日單方面不歡而散後,穆盛洲就在避開和她的交流,即使是和主治醫生商量治療方案,全程也冷著臉,眼神都不往她這裡飄一個。
好像是真的在生她的氣。
辜蘇對此泰然受之。
不管嗓子能不能治好,她都不在意。
可正是她這份不以為意,叫穆盛洲更加窩火。
就在回國的前一天晚上,他好像才突然想起,她的手機被綁匪們一槍崩了,於是丟給她一台新手機。
A國首發,限量三萬台的新機型。
她不懂這些,一打開手機就聯繫了楚沉,意外發現他已經被釋放了,調查結果是沒有嫌疑。
當初殺了曾程的人不是他,而是追討高利貸的一群混混,下手沒輕沒重,才把人給弄死了。
至於脖子上的那道刀傷,則是他們栽贓陷害的手法。
辜蘇垂目凝著楚沉發過來的信息,單只憑這短短几句話的描述,就能看出這樁案件結得有多麼草率了。
簡直是漏洞
百出。
先前說致命傷在脖子,如今又說是死後才加的栽贓。
先前說兇手很可能只有一人,現在又說是團伙作案。
可是楚沉好像很高興的樣子,畢竟無罪釋放對他來說算是很好的結果了。
他在得知穆盛洲帶辜蘇出國治聲帶之後,沉默了很久,最後只發來一句:
【挺好的。】
辜蘇窩在病床上,知道楚沉又想多了,於是主動轉移話題:
【對了,關於曾程的死,他的家人什麼反應?】
楚沉那邊寫寫刪刪,最後發過來的只有一段:
【挺難過的,不過難過得也有限,畢竟聚少離多,再加上他把當年他爺爺死亡賠償的商業保險,加上我這裡賠的二十萬都賭沒了,這八年跑到外地躲債,他父母早就對他失望透頂了。】
辜蘇有些唏噓。
親情永遠是她難以體會、無法共情的感情,那種打斷骨頭連著筋、愛恨交織的感情,她也許這輩子都不會有。
唯一相近的,是和楚沉之間的情感,不過這可能要更複雜一些……
正想著,忽然聽到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走廊上似乎有人在奔跑。
身後還有追趕的聲音,叫喊著抓住他。
這裡是VIP層,等閒不會有人上來,對方要麼是有電梯卡,要麼是有人帶進來的。
但如果是這樣,根本不會被人追著跑。
那就是闖進來的了。
心念剛動,她的病房門就被猛地推開,對方無頭蒼蠅一般闖了進來,跑過外間,一路闖進了裡間的病房。
辜蘇坐在床上,和闖入者面面相覷。
她訝然,用口型輕念——
周倩?
這人幾乎已經看不出來是周倩了。
一直以來都以精緻妝容示人的她,如今臉頰紅腫,眼睛上也有塊淤青,加上她盯著辜蘇時似笑非笑的表情,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尤其異常。
辜蘇下意識往床頭蜷了蜷。
「好久不見,辜蘇。」
周倩身上掛著這家醫院的病號服,露出個奇異的笑容,走進來後,將門在身後反鎖,追兵被隔在外頭。
辜蘇並不十分怕這樣的她,只是覺得不安,沉默地盯著她。
周倩踉蹌著走到辜蘇面前,徑直坐在一旁的陪護椅上。
辜蘇這才發現,對方的一條腿好像不太方便,走起路來有些彆扭。
再往下看,衣服底下好像隱隱透出血色。
辜蘇歪頭,表示困惑。
周倩抖著沾滿血污的手,從容點了根煙,菸蒂上沾了梅花般的斑斑血色。
她深吸一口,將煙圈吐向辜蘇臉上,在外面的人瘋狂砸門的同時,還在以一種拉家常的姿態,平靜地開口:
「小時候不懂事,罵過你是沒爹媽的孩子,我道歉。」
辜蘇有些懵,不知道她放著這麼嚴重的傷不治,為什麼突然跑來跟她追憶往昔。
看出辜蘇的迷茫,周倩自嘲地笑了一聲:=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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