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她那八年灰暗人生的重量。
輕賤,單薄。
在徐涇震顫目光中,辜蘇將紙張從文件夾里抽出來,撕了個粉碎。
第38章
楚沉不明所以地站在一旁,看到辜蘇將一堆文件撕毀後,揚紙錢一樣向空中撒去,接著背對著他跪伏在地,單薄背脊輕微顫抖。
「蘇蘇……?」
他上前一步,餘光瞥見徐涇不忍神色,覺得不對,繞到跟前,只見她手中攥著幾張碎紙片,單手捂著胸口,眼眶泛著紅,卻遲遲不肯讓淚水落下。
地上大小不一的紙片撒了滿地,他蹲下身撿起一片來看,寫著「葡萄龍舌蘭兩瓶」,又撿了一張,寫著「34888元」,粗略一看,滿地都是類似的酒名和價格。
「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撕這些?」
他再抬頭看辜蘇時,她死死咬著嘴唇,難以承受一般躬下身去,捂著喉嚨,從尚未痊癒的聲帶中,擠出無法辨別的低啞號哭。
他一下子慌了,將辜蘇按進自己懷裡輕聲哄了幾句,收效甚微,只好求助般望向徐涇:
「怎麼回事?她為什麼哭?這些到底是什麼!?」
徐涇悄悄將手機藏到身後,為難道:
「這個……是辜蘇的,呃,業績。」
「業績?」楚沉此時再回頭看那些酒精含量極高的酒,一下子明白過來,它們後面跟著的數字都代表著辜蘇的分成。
地上散落紙片寫滿酒名,如同經年布局、終於成型的圍城,將他困死、絞殺在其中——若非如此,為何他感同身受,難過到無法呼吸?
巨大的恐慌與憤怒兜頭壓下,導致他有幾秒鐘難以做出任何反應。
只想讓她不要哭……不要再哭了。
那嘶啞的聲帶發出的不成音調的聲音,如同一把鋸子,在他的心頭反覆切割。
滿地碎紙,白紙黑字,密密麻麻,都是辜蘇這些年陪過的酒,傷過的身。
而這背後是否有更大的委屈與利益交換,她又有哪些可能的屈辱經歷,楚沉根本不敢想。
他緊緊環住懷中人顫抖的身子,邊蒼白地輕聲哄著,邊渾身發冷地意識到,造成這一切的元兇是誰。
穆盛洲……他怎麼能讓辜蘇陪酒……他怎麼敢讓辜蘇陪酒!?
她又是為什麼要帶自己過來?
是要向自己訴說她這些年的委屈嗎?
是想讓他替她出頭嗎?
是想說,不要逃跑,不要離開S市,要和穆盛洲正面相抗嗎?
他猶豫了。
如果只有他一人,他不介意和對方拼個魚死網破,橫豎不過爛命一條。
可那個混蛋,居然敢肖想辜蘇。
萬一最後出了差錯,他沒能保護好她,又讓她落入穆盛洲手中該怎麼辦!?
那個混蛋會怎樣對她?
只是想到這種可能,他就肝膽俱顫,更緊地抱住懷中抖得如風中梧桐般的女人,紅著眼眶哄道:
「蘇蘇……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你肯定受了很多委屈……不怕,現在我在你身邊,就沒有人可以欺負你了。我現在就帶你走,好不好?」
「都給我留下!」
正在此時,辦公室的門被何助砰地推開,入目便是幾乎鋪滿半個辦公室地板的碎紙片,有幾片被開門的旋風帶起,飄至半空。
楚沉被聲響驚擾,扭頭向門外望去,隨著一片寫著「芬蘭伏特加」的紙片如蝶翼般飄落,緊跟何助趕來的男人,正式與他對上視線。
他擁著辜蘇後背的手指條件反射地一抽搐,幾乎忍不住要衝上去揍人。
可懷中人此時看上去實在太過脆弱,他生怕自己一離開,她就會碎在當場。
門外,跟著何助報的地點緊追過來的穆盛洲,一開門就看到二人相擁著跌坐在碎紙中央,辜蘇背對著他,下巴擱在楚沉寬闊肩膀上,哭得撕心裂肺。
他心臟先是一痛,緊接著下意識出聲:
「辜蘇,別這樣用嗓子!會讓傷勢惡化的!」
「穆盛洲!」楚沉怒喝,辜蘇甚至能感受到身前軀體發聲時,胸腔的劇烈震顫,「你沒有別的話要說嗎!」
穆盛洲多少也猜到了地上這些東西是什麼,更何況站在一旁的徐涇拼命沖他使眼色,一副大難臨頭的模樣。
他踩著蒼白紙片步步靠近,眼睛看著辜蘇纖薄後背,話卻是對楚沉說的:
「那你呢!?你就沒有什麼要對她說嗎?我做了錯事,難道你就做對了嗎!?」
楚沉大怒:
「別攀扯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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