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夫婦真的關心這個名叫沈憫的長子嗎?
這樣遠的山路,一旦沈憫發病,甚至不需要叫救護車,可以快進到呼叫靈車來,直接把屍體拉走。
更何況,她查了地圖,山下也根本沒有像樣的醫院,只有一個鎮級衛生所。
辜蘇甩開一閃而逝的困惑,深吸一口氣,抬手敲響了面前的這扇門。
門後就是傳說中從不露臉、也從未留下過照片資料的沈家大少爺。
也不知他的諸多病症中,包不包含耳聾,總之在保姆已經推著收拾好的行李箱走到樓下時,辜蘇依然沒能敲開面前這扇銅牆鐵壁般的大門。
她無奈,輕道一句「抱歉」,擰動把手,向內推開。
屋內拉著厚重窗簾,一絲縫隙也無,導致裡面黑咕隆咚的。
撲面而來的是一股陳腐氣息,並非什麼東西腐爛導致的,而是一種濃郁到連活人都能清晰體會到的,名為「死亡」的氛圍。
沈憫當然沒有死,他在辜蘇推開門的一剎那,就將手中餐刀飛出,枯瘦如柴的手指卻格外有力,刀身劃破空氣,「嚓」的一聲,辜蘇耳畔長發應聲落地。
餐刀飛了一陣,撞到她身後大理石立柱,發出一聲脆響,噹啷落
地。
他本以為進來的會是保姆——除了那個天天機器人一樣板著臉催他按時喝藥、按時吃飯,除此之外把他當死人的馬臉保姆,這棟別墅哪裡還有活人?
他這副爛身子骨,早就該死去,好笑的是,他竟然熬贏了那個身體健康的弟弟。
啊哈,那個光環加身,背負萬千人希望的救世主沈恤!
人人愛沈恤,沒有人愛他。
可那又怎樣?
死的是沈恤,而他沈憫還活著!
他很快就要死了,但他不甘心就在這座寂靜的別墅里,無聲無息地死。
他惡劣地想,就算是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那個在他發病時冷眼旁觀的保姆就不錯。
可誰知餐刀脫手的瞬間,他看清了門外亮處剪影是長發,而不是保姆一貫的短髮,指尖一抖,千鈞一髮之際,餐刀射偏,堪堪擦過對方的長髮,僥倖沒有釘入脖頸。
辜蘇驚魂未定,僵在那裡,半晌說不出話來,想好的台詞也忘了個精光。
她從來沒有一推門就得正對直衝面門來的暗器的經驗,更何況屋裡一片漆黑,她沒有看清是誰差點傷到她,也沒有看清飛過來的是個什麼東西。
等到她謹慎地微微側過半邊臉,眼珠轉動時,才注意到落地的是一把鋒銳餐刀。
心臟跳動的聲音響徹耳膜,如果不是狀況實在驚險,這次會面甚至可以被戲稱為「令人心跳不已的初遇」。
實際上呢?
糟糕透頂。
她有那麼一瞬,想轉身就走。
這個沈憫是個瘋的。
她不想跟他扯上關係。
可沈先生疲憊的眼神,還有沈夫人的苦苦哀求浮現在眼前,辜蘇的雙腿只挪動一寸,就被釘回地面。
好吧——好吧。
她哀嘆著想,至少命沒有丟,說不定小少爺是故意給她個下馬威,不是要她死呢?
說不定,他只是脾氣差了點,人是善良的呢?
更何況,他是她的攻略對象,而且活不久了。
她沒有時間了。
辜蘇向屋裡走了一步,眼睛逐漸適應了屋內黑暗,視線還未來得及捕捉到沈憫的身影,就聽角落裡傳出一道陰沉嘶啞的聲音:
「滾出去!」
與聲音一起襲來的,還有一隻燒開的水壺。
壺蓋脫落,滾水兜頭潑下。
第103章
辜蘇只來得及側身,抬手擋住臉。
滾水潑向她的上半身,相當一部分灑在了手臂上,剩下的則落到肩膀和側腹。
水壺燒開過了一段時間,但水溫依舊灼燙,辜蘇只覺得半張身子的皮都要被撕開,第一時間感覺到的不是熱而是冷,緊接著便是疼——痛覺幾乎不需要介質,直達神經。=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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