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好免責聲明,安全員給他們綁上繩子之後,讓辜蘇把頭髮紮上去,又細心講解了安全規則:
「有心臟病、高血壓、腦血管疾病、癲癇病史的人不可以蹦極,孕婦也不可以,問一下二位沒有這樣的情況吧?」
辜蘇還在回憶,沈憫已經面不改色地點了頭:
「沒有。」
他的病雖然多,但好巧,剛好沒有以上部分,這也是他將蹦極選為消遣項目的原因之一。
他想瘋,但暫時還不想死。
辜蘇依然有些擔憂,往下看時,心中生怯,卻見他伸手拽了拽她的安全繩,確認牢固:
「都綁好了?」
安全員點頭:
「是的,還有一些注意事項——」
他話音未落,就目瞪口呆地看見沈憫攬著辜蘇的後腰,向前傾身,推著她一起向下墜落。
「啊——!」
風將辜蘇的尖叫吹上來,安全員也忍不住發出尖銳爆鳴:
「我還沒說完——!」
已經沒人聽他講話了。
辜蘇只感覺自己在急速下墜,彈跳繩和綁帶緊緊纏在後腰以及大腿上,沈憫則用力抱著她不肯放手,抱得她幾乎發痛了。
在這世界急速上升的短短几秒內,她就已經體驗過了從生到死的距離。
四周景物一片模糊,失重帶來的恐慌讓辜蘇忍不住抓住手頭一切能抓住的東西,在這無盡墜落的恐慌之中,天地間好像只剩下將她緊緊按入懷裡的人。
極致的生死罅隙,會生出扭曲的花朵。
他身軀並不健碩,抱著她的手卻很穩,耳邊呼嘯的狂風裡,傳來他的一句模糊低喃。
「和我一起下地獄吧,好不好?」
他要帶走她。
她和他何其相似,何其不幸,命中注定,會在地獄重逢。
她沒有聽清。
十分鐘後,辜蘇雙腿發軟地被安全員攙扶到一邊休息,附近沒有長椅之類的東西,她隨便找了塊平滑一些的石頭撣了撣。
沈憫走過來發現地方不夠,索性坐在她腳邊的地面,側著身子看她,眼睛很亮,剛剛過於興奮的潮紅已經褪得差不多:
「生氣了?」
她捂住還在狂跳的心臟,好半天才開口:
「你能不能聽別人把注意事項說完?」
他無所謂地聳肩:
「人家一天要講百八十回,早就膩了,他該向我道謝。」
辜蘇知道跟他說不通了,索性別過臉去,不再開口。
沈憫將胳膊肘搭在她身旁石頭上,抬頭看她側臉,明知故問:
「真生氣了?注意事項我都提前看過了,旅遊冊子上寫著呢。」
辜蘇沒理他,幾秒
後,眼角餘光卻見他捂住心口,緩緩縮緊身子。
「你怎麼了?!」她趕緊彎腰查看,「是不是心率過快了?哪裡疼嗎?」
「呼吸……」
他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辜蘇俯下身子,剛要解開他衣扣幫他通風緩解,就被一隻手往下拽去,重心不穩,直直從石頭上跌落,沈憫順勢往後躺倒,悶哼一聲,用身體接住了她。
辜蘇砸到他身上的那一秒,立刻單手撐住他身側地面,試圖起來,後腰卻突兀貼上他的手掌,掌心發力,甚至用力把她往他身上按。
得逞的沈憫,在辜蘇驚怒目光中,扣住她按在他紐扣上的手,指腹在她光滑手背上摩挲幾下,肆無忌憚地哈哈大笑:
「我說什麼你都信啊?你怎麼這麼可愛呢?」
辜蘇難得沉下臉來,掙扎了兩下,發現居然掙脫不開這個病秧子的臂彎,索性放棄,只嚴正警告他:
「這不是能拿來開玩笑的事情,聽過狼來了的故事嗎?以後萬一你真的發病,我當你在開玩笑,不救你怎麼辦?」
「那我也不會怪你。」他用另一隻手撫上她的左頰,眼裡閃著的,是興奮、詭秘又複雜的光,「我們總會再見的。」
在地獄裡。
辜蘇垂眸看他,看他微微彎起卻毫無笑意的眼睛,看他蒼白到令人擔憂的臉色,看他病態般紅潤艷麗的薄唇。
見她不說話了,沈憫也住了口,氣氛冷卻下來,他竟然後知後覺地感到緊張,視線不自覺地停留在了辜蘇的唇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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