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麼,爹啊,我那不是怕給你添麻煩嗎?」
「你倒是孝順!」
謝雲逍心念一轉,突然有一個想法。
「爹,您既然不怕麻煩,要不,給兒子在朝廷里捐個官作作吧……」
平南王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你這個小兔崽子,倒會順杆子爬!」
謝雲逍陪著笑。
「兒子自娶了媳婦後,也不想成日混在宗學裡無所事事了……」
王福管家此時在外有事求見,平南王看了謝雲逍一眼,嫌棄地擺了擺手。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謝雲逍在崇恩樓時,嘗到的味道佳樣子討喜的點心,都叫人給賀寒舟送了一份。
他回去的時候,賀寒舟正巧在用早膳。
謝雲逍一進屋,迎面撲來一股幽香,聞來涼嗖嗖的。
墨竹見他來了,高興地回道:「世子爺你回來啦!」
謝雲逍在鼻子前扇了扇:
「嗯?今日這屋子裡倒香得很。」
「是王媽昨天將屋裡打掃了,說是灰塵大,用了些清心的香料……」
謝雲逍眉頭皺了起來。
他著人盯著這位王媽媽,近來倒也沒有異常之處,只是他對王媽媽並不放心,心頭總有些不安。
賀寒舟吃得很慢,不時還要低低咳嗦幾聲。
謝雲逍立時有些心焦,他疾走幾步,坐到賀寒舟的對面。
「昨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又咳嗦起來了?」
賀寒舟垂眸沒說什麼。
他從昨天下晚一直胸悶犯噁心,要不是謝雲逍送來的點心樣子奇巧,他連早飯都不想吃。
墨竹在一旁忍不住道:
「我們公子昨天回來一直身體不舒服,夜裡還直接咳醒了。」
「怎麼不請李大夫來瞧瞧。」
墨竹一臉擔憂,偷瞥賀寒舟:
「公子說不用。」
賀寒舟淡淡道:「用不著,老毛病。」
謝雲逍湊到賀寒舟跟前。
賀寒舟今日氣色大是不好,臉色蒼白許多,嘴唇微微泛白,但眼眶卻有些泛紅。
與平日裡比,少了些銳利,多了些脆弱。
賀寒舟放下了銀筷,又低低咳喘了下。
恰巧窗外日光穿透窗紙,賀寒舟整個人在清晨的白光下,仿佛有一種透明感。
一股心疼湧上了謝雲逍的心頭,他忍不住想去握賀寒舟的手。
賀寒舟白了他一眼,躲開了。
謝雲逍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半晌又忍不住問道:
「寒舟,你是被賀蘭那廝氣成這樣的嗎?」
賀寒舟抬眼瞥了他一眼。
「我沒那麼脆弱。」
在謝雲逍的堅持下,李大夫很快便來了。
李大夫一號脈,臉色突一變。
「世子妃倒像是中毒……」
謝雲逍頓時如臨大敵。
「中毒?!什麼毒?!他麼的誰幹的!」
賀寒舟垂眸不語,臉色也十分不好看。
李大夫忙道:「需得老夫施針才可知。」
他屏氣凝神在賀寒舟的食指尖扎了一針。
賀寒舟的表情十分平靜。
李大夫一轉頭,卻見著兩張一大一小,卻一模一樣、十足痛苦揪心的臉。
「……」
謝雲逍和墨竹同時道:
「賀寒舟怎麼樣?」「公子怎麼樣?」
李大夫乾咳一聲才道:
「倒還無妨,世子妃中的是一種叫更生散的慢毒,長期用會使人瘋癲致死,索性世子妃中毒尚淺,喝兩貼疏散的藥便無妨了。敢問世子妃最近有沒有接觸過什麼可疑的東西……」
謝雲逍心中別地一跳。
「墨竹將香爐拿來給李大夫瞧瞧。」
李大夫將香料顆粒碾碎了,細嗅了嗅。
「世子爺敏銳,此香確有問題。」
賀寒舟面色一寒,忍不住重重咳嗦起來。
謝雲逍忙湊了過去給他拍背順氣卻被他推拒了。
但謝雲逍這次並沒像以往一樣被他拒絕一次便識趣地保持距離,他頗強硬地纏了上來又繼續給賀寒舟拍背。
賀寒舟扭頭瞪著他,見他一臉關切,快說出口的「走開」終是咽了下去。
墨竹跟著李大夫去濟世堂取藥去了,屋裡只剩了謝雲逍和賀寒舟兩人。
謝雲逍一臉冷硬,與他平時的模樣大不一樣。
「是我疏忽了,這王媽媽定不能留了。」
賀寒舟垂眸不語。
其實一開始,就不應該讓王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