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舟,驚不驚喜,我又回來了!」
賀寒舟頭也沒抬,他淡淡「嗯」了一聲。
謝雲逍心中又是一陣酥麻。
他嘿嘿痴笑了兩聲,湊過去看賀寒舟臨得什麼帖子。
可惜沒大看明白,只覺得那些碑文字字剛硬,好看的緊。
賀寒舟長時間不分給他一個眼神,謝雲逍心痒痒,他又忍不住道:
「寒舟,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又回來了嗎?」
賀寒舟淡淡道:「不好奇。」
謝雲逍心中有些挫敗,但馬上他又嬉皮笑臉了起來。
「寒舟,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壞消息。」
謝雲逍壞笑道:「壞消息就是都察院一半的御史都不滿左相佟暉,都自請告老了。」
「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你相公我也被罷了,從此以後不用上班了!天天在家陪你!」
賀寒舟手中一頓,一滴濃墨滴入了白色的宣紙上,將剛剛寫得差不多的字帖弄髒了大半。
「……」
賀寒舟微微抿嘴,表情有些倔強。
謝雲逍暗道不好。
媳婦生氣鳥……
他一把抽走那張被弄髒了的宣紙,陪笑道:「不妨事的,咱換一張好了~」
賀寒舟瞪著他不說話。
謝雲逍心虛道:「要不我寫一張賠給你?」
賀寒舟眯了眯眼。
「可以。」
謝雲逍:「……」
現在收回可以嗎,他只是客氣一下……
他從小就不願意寫字,不然字也不至於丑得出奇了。
謝雲逍趕鴨子上架,猶猶豫豫地拿起筆要寫。
他那雙手拿起刀拿起劍一百個爽利,拿起筆來就抖抖索索起來。
「寒舟……要不我還是……」
賀寒舟打斷他道:「寫。」
謝雲逍只好苦著臉寫了下去。
第一個字他便不認得。
謝雲逍端詳半天,「脩啓」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他猶豫了下,毅然下筆,足夠賀寒舟寫滿歐陽修《灼艾帖》的宣紙只夠謝雲逍寫上「修啟」二字。
他甫一寫完,賀寒舟就抽了那張紙,淡淡道:
「繼續。」
謝雲逍臉色一垮。
只好硬著頭皮寫了下去,好在後面的字他倒是認得幾個。
【多日不相見誠以區區】
多日不想見他倒是能理解,這區區啥意思?
難道這個時候也有蛐蛐這個說法了?
因為這幾個字跟簡體字一摸一樣,他倒寫得十分投入。
正是專注之時,賀寒舟突然道:
」你為什麼被罷官了?」
謝雲逍心中一跳,手一抖,本還整潔的宣紙上立是被墨汁滴髒了。
謝雲逍:「……」
我老婆真記仇。
賀寒舟嘴角揚起淺淺地弧度,他也沒有興致繼續臨帖他,他去往書桌後頭,去翻書架上謝雲逍那些從來都沒有打開過的古籍。
他的笑一閃而過,但還是被時刻望著他的謝雲逍注意到了。
他丟開筆,湊了過去,傻笑。
「嘿嘿嘿嘿……」
賀寒舟白他一眼,避開他去了書架的另一邊。
謝雲逍抹摸了摸鼻子,尷尬道:
「寒舟,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被罷官嗎?」
賀寒舟輕飄飄瞧他一眼。
謝雲逍罷官的原因還能有什麼,他一轉念便猜到了。
謝雲逍見他看自己,又腆著臉湊了上去。
「寒舟,你是不是猜到啦?」
賀寒舟不想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