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逍閒閒伸出手,從盒子裡隨便撿了一根金條在手上玩了起來。
胡幕僚笑眯眯地看著他也不急。
謝雲逍玩了沒一會,便覺得沒意思了。
他將那金條又扔回了盒子裡,金塊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他拍了拍手。
沉甸甸沒什麼意思,聽個響還不錯。
「說罷,想怎麼收買我?」
胡幕僚微微怔住,他這種花錢辦事的事情做過許多,還是頭一回碰見這麼「開門見山」、「直抒胸臆」的人。
他斟酌一下回道:
「賀捕快此言差矣,咱們都是冀州府的,也算是老相識了,怎麼談得上收買……」
他說了一半便說不下去了,因為對面這位賀捕快一臉「編,接著編」的表情。
謝雲逍見他不說了,「嘖」了一聲。
「行了,老子知道你要幹什麼,不就是要老子當內奸嗎?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猥瑣!
胡幕僚:「……」
……怎麼就猥瑣了?
謝雲逍又道:
「還有,先聲明一下,就這麼點金疙瘩想收買我還差點意思,老子的身價已經被欽差大人抬起來了,得加錢!」
胡幕僚:「……好。」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謝雲逍便從包間內趾高氣揚地出來了。
他手上提著盒子,口袋揣地鼓鼓囊囊的。
小二眼尖,見他連揣帶拿的,不免艷羨起來。他的視線默默追隨著謝雲逍,開始佩服起這位身兼數職的賀護衛。
但下一秒,剛剛還頗神氣的謝雲逍,突然臉色一變,轉而變得十二分的諂媚來。
小二循著他的目光一瞧,走廊那頭正站著那位丰姿奇絕的欽差大人。
只見那賀捕快快步走到了欽差大人的跟前,嘴角掛著懶洋洋的笑容,兩人湊近了說起話來,氣氛十分和諧。
這二位,一位芝蘭玉樹,一位高大俊朗,從氣質上按理說並不是一路人,但湊在一起的時候,莫名有種外人一點插不進去的親密之感。
小二看著看著便有些看住了。
他想收回剛剛那句話了,賀護衛這男寵之位應當不是完全賴來的……
小二正瞧著有些出神,那頭本還一臉笑意的賀護衛,突然扭頭看向他這裡,眼神十分危險銳利,一下便將小二嚇得喚回了神。
謝雲逍的眼神挑釁,意思也十分明顯。
「看什麼看?」
罪過罪過。
小二不敢再看,低頭復又溜了。
這位賀護衛的眼神,莫名讓他想起老家門前那條看家的兇惡大狼狗,每每有陌生人侵犯它的領地,它也是這副模樣……
那邊的謝雲逍滿意地收回視線,狗腿地跟在賀寒舟後頭又進了屋子。
賀寒舟在桌子旁已坐好,謝雲逍還在屋裡頭瞎晃悠。
賀寒舟不耐煩地扣了扣桌子。
「過來坐。」
謝雲逍笑著坐了過來,頗感嘆道:
「寒舟,不容易啊,這一晚上,這屋裡老子三進三出了。」
賀寒舟冷冷瞥他一眼。
「你現在馬上出去,才湊的上三進三出。」
「……」
謝雲逍嘿嘿一笑,又道:
「不著急,我這還有好東西要給你看呢。」
說著,他將那裝滿黃金的盒子還有兜里的銀票全掏了出來滿滿當當地推在桌子上。
「就說,老子的八字就沒窮過,寒舟看,老子又狠狠敲了他們一筆,看,老公現在身價高吧。」
賀寒舟不為所動,嘲道:
「到底是老子還是老公?」
「……那還是老公吧。」
賀寒舟輕哼一聲,「想得美。」
「……」
謝雲逍再次慘敗,趴在桌子上作悲戚狀。
賀寒舟嘴角微微露出點笑意,他掃了掃桌上堆地有些凌亂的銀票黃金。
「給的挺多。」
謝雲逍直起身,表情又亢奮起來,他沖賀寒舟得意地直點頭。
滿臉寫著「快誇我」,「快誇我」,「快誇我」。
賀寒舟嘴角翹了翹,但又被他默默壓住了。
「給的挺多,那現在換他包養你了。」
「!!!」
謝雲逍一臉的震撼加泫然欲泣。
「寒舟!你這是什麼話?!老子一旦售出概不退換,怎麼可能會轉手?!」
賀寒舟:「……」
說完,他還是不盡興,又哭唧唧道:
「這是我辛辛苦苦誑來的錢,寒舟,人家一片誠心上交老婆,你卻懷疑我的清白,嗚嗚嗚……」
謝雲逍嗚了半天,臉上一滴眼淚也沒有,他乾脆從茶杯里沾了點水塗在臉上,又嗚嗚了起來。
賀寒舟一臉無語。
「演完了嗎?」
謝雲逍抹了把臉,瞬間恢復了正常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