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從儉接力道:
「沒錯!你這個臭小子衣冠不整,來歷不明,涎皮賴臉,簡直有傷風化、恬不知恥、不堪入目!」
謝雲逍一愣,他一點沒有被罵的自覺,反而咧嘴笑地開心,並加之露出敬佩的表情。
他心裡簡直是想為梁從儉鼓掌讚嘆:
嘖嘖嘖,該說不說,我這岳姥爺的成語用的是好……
剛走出門外的平南王聽到梁從儉訓斥謝雲逍,卻腳步頓了頓回頭看了過來。他的目光有些份量,梁從儉被看得心裡一緊,後面的「成批量」的「成語」便又咽回肚子裡了。
一旁謝雲逍看著還有些惋惜。
梁從儉被憋了下,心裡便有些憤憤不平。
要說這平南王也是溺愛獨子,孩子都這個德性了,第一時間不是上頓「家法」,反而還瞪他,簡直不知所謂!
他眼風掃到謝雲逍,便見他滿臉惋惜地看著自己。
「。?」
這臭小子什麼鬼表情。
下一秒狀況外的謝雲逍也挨了平南王一個眼刀。
「混小子,還不出來?」
謝雲逍回神,嘻嘻一笑,去衣架上撿了個衣服,往身上一套便出去了,當然,臨走前他還不忘沖賀寒舟眨眨眼。
「老婆,等我~」
「。」
那父子二人離開後,梁從儉鬆懈下來後還有些茫然,並忍不住長吁短嘆的。片刻後,他顫顫巍巍地坐了下來。「寒舟,過來坐。」
他沖賀寒舟招手。
賀寒舟沉默地走了過去。
就這樣,謝家的在屋外,梁家的在屋內,誰家孩子誰領,兩位老輩子各自以自己的方式「教導」著自家子侄。
而相比較屋外「教導」到一半被攆地滿院子亂竄的謝雲逍,屋內的梁從儉則看起來正常的多。
當然只是看起來,只因為他的話基本上都被堵在了嗓子眼講不出口。
他內心活動極為複雜難辨,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看得人也跟著難受起來。
心裡掙扎了一會,他深深吐出一口氣,平復了下心情,伸出兩隻手握住賀寒舟的手指。
「好孩子。」
賀寒舟白白淨淨的,他垂著眼眸,手指有些冰涼,是十分乖巧的模樣。
梁從儉一接觸他乾淨的眼神,剛剛醞釀好的質問又止住了,他很快便心軟地跟什麼似的。
對自己這個失而復得的好乖孫,他含在嘴裡都怕化了,真是一句責怪的話也說不出口,要怪就能怪謝雲逍那個臭小子!
對!都怪那個臭小子!這臭小子就是個狗皮膏藥來!烈女怕纏郎,誰碰到那種貨色的臭小子怕是都難脫身……
呸,我這老嘴都說的些什麼?!該打該打。
梁從儉臉色一變,抬手便欲給自己一個嘴巴子。
賀寒舟眉尖蹙起,輕輕拉住他的手,不認同道:「外公。」
梁從儉回神來,他反握住賀寒舟的手。
「好孩子,告訴外公,都是謝雲逍那臭小子纏著你,還不讓你說出去的是不是?」
賀寒舟頓了頓,轉而垂眸不語。
梁從儉著急道:
「怎麼不說話,好孩子不用怕,告訴外公,外公給你做主。」
梁從儉是打心眼裡覺得,他家的賀寒舟是乖巧地了不得了,懂事地了不得的好孩子,是不可能與謝雲逍那個混小子真的攪和到一起去的……吧?
梁從儉心裡愈發不安起來。
他急切地追問道:
「寒舟,是不是那臭小子不要臉皮硬纏著你的?好孩子,直接跟外公講,外公給你撐腰!一定是這樣對不對,好孩子別怕,平南王世子又如何,哪怕天王老子來了,也沒有牛不喝水強按頭的道理……」
他抓住賀寒舟的手因為焦急而有些使勁,賀寒舟低著頭,不適地掙了掙。
梁從儉見他如此迴避的態度更是著急起來。
「寒舟你說話啊,告訴外公……是不是那個臭小子逼你的?」
他眼巴巴地望著賀寒舟,神色緊張地很,生怕從賀寒舟嘴裡聽出來一句否定的話。
但,即使正確答案梁從儉都遞到賀寒舟的嘴邊了,賀寒舟是仍沒有開口。
「好孩子,怎麼總不說話?你說句話啊,你要急死你外公啊?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賀寒舟一直沉默以對,梁從儉突然又有些擔憂起他的身體來。
賀寒舟平靜地搖了搖頭,他低垂著頭,又盯了黑漆漆的地磚一會,才抬眸看向梁從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