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忙應是。
長公主府就在平南王府對面,府門高大華貴,朱漆大門巍然聳立。
天色已晚,公主府門前鮮紅色的燈籠已亮起,朱紅色的大門在燈光的籠罩下顯得陰森起來,且將門口那兩座白日裡威武的石獅子也襯地兇狠詭異。
賀寒舟停在門前。
府內遙遙傳來陣陣似囈語一般的誦經聲。
他也略知佛經,但此時長公主府內傳出的經文卻詭譎怪異,聞所未聞。
他的心愈發懸了起來。
下人已進去通傳,但一直也沒有回音。
眼見,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公主府仍然大門緊閉,只餘數十名刀劍齊備的女護衛與他們對峙。
很明顯自己是吃了閉門羹。
遠處傳來更夫的敲梆聲,已經是二更天。
賀寒舟眉頭緊鎖。
「不能再等了。」
他冷著臉,隻身便要往府里闖,他身後的數十名暗衛如影隨形。
「嗆啷——」
數十名利刃同時出鞘,公主府的女護衛齊齊抽開佩劍橫在門前,為首的女護衛柳眉倒豎。
「大膽!竟敢強闖公主府!」
「等等!」身後的吳大忙衝上前,他額頭已滲出冷汗,與那女護衛說和道:
「柳姐姐,你可能不知道,這位便是我們世子妃,世子妃一向深居簡出,甚少出門,你可能不太認識,今日世子妃有要緊的事特來尋世子爺,還望姐姐通融則個。」
柳護衛不為所動,表情仍然滿是戒備:
「公主早有嚴令,今日任何人未經允許,不得踏入府門半步!」 她身後的女護衛們齊聲應和。
賀寒舟見狀,心中已經確信,謝雲逍定在長公主府內,且一定不是自願留下來的,否則長公主府何必如臨大敵?
他正在猶豫要不要繼續強闖,突然公主府側邊的角門此時「吱呀」一聲打開了。
女護衛們齊刷刷收劍行禮:
「勞媽媽。」
勞嬤嬤點了點頭卻並未看他們,她從角門內走出來便一直盯著賀寒舟,眼神十分複雜,但很明顯並無惡意。
賀寒舟心中微動,他強壓心中不安,上前禮數周全地沖她做了個揖。
「敢問勞嬤嬤,謝雲逍可在府上?」
勞嬤嬤嘴唇微動,卻一時並未開口。
她還記得賀寒舟剛剛嫁進王府的時候,當時的賀寒舟的眉眼冷得像冰碴,她奉命查驗這位新過門的男世子妃底細,兩人針尖對麥芒,鬧的很不愉快,而如今賀寒舟的模樣卻瞧著和緩多了。
但與賀寒舟在這種情況下見面,她的心情不由地有些複雜。
當時公主是為了世子著想才派他去查看這位男世子妃,沒想到今日反顛倒過來,是這位男世子妃孤身犯險,來公主府營救被困的世子。
賀寒舟看出她的不對勁來,他蹙眉道:
「勞嬤嬤,有話不妨直言。」
勞嬤嬤枯瘦的手指攥緊袖口,她頓了頓終是開口道:
「世子妃若是尋不到世子,可去照看下王爺。」
賀寒舟敏銳地抬頭看向她,慢慢說了聲。「多謝。」
勞嬤嬤別來臉,暗暗嘆口氣扭頭走了。
賀寒舟心頭憂慮更重,但當前也只能先去找平南王。
他在王府書房見到平南王時,對方神色疲憊,像是深睡剛醒。
此時雖然已經二更,但斷斷不至於如此早便已睡下,更何況是平南王這種作息起居都很嚴肅的儒將。
賀寒舟察覺有些不對起來。
平南王捏著額角坐在上首。「寒舟來啦?」
他也有些意外,他想不出什麼理由能讓賀寒舟回王府來找他,怎麼看,賀寒舟從前都是急於擺脫平南王府的樣子。
賀寒舟眉頭緊鎖,直言道:
「不知王爺,可知謝雲逍的下落?」
平南王的手一頓,疑惑道:
「雲逍?他沒有回去?」
賀寒舟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平南王突然感到一陣頭痛,他伸手按了按太陽穴。
他此時突然回想起,自己不是應該在公主府用午膳嗎,怎麼卻回了王府?
因他也是剛剛被管家叫醒的,尚不是很清醒。他扶額勉力回想起他昏睡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