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裡主線推的快,對於遊戲現實兩頭跑的玩家來說卻著實不算長,下意識的就要喊出熟悉的稱呼, 卻及時剎住了車。
顏文晟著急忙慌地推了推他, 聲音壓的很低, 活像做賊:「還不快把門關上, 一會兒有人來問, 可千萬別說我在這!」
玩家哭笑不得的,扭頭一看見門裡坐著的幾位大佬都沒什麼反應,便順從地關了門。
顏文晟這才敢直起身子,渾身筋骨都發出噼啪的響聲。
陸景和執著扇子, 冷哼一聲:「顏先生怎麼來了?咱們這裡廟小,可盛不下您這尊大佛!」
顏文晟苦著一張臉求饒:「陸先生啊,小人一時糊塗,您就饒了我吧。現在那邊看我跟看犯人似的,知道我多不容易才跑出來嗎!」
你不容易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其他人都是一臉莫名其妙,陸景和輕哼了一聲,便不再說話,只是自顧喝茶。
顏文晟這人向來沒個臉皮,見沒人說話,便全當還是一年前,直接就往空位往一坐,小酒一倒,餓死鬼投胎一般夾起筷子就往嘴裡塞菜。
凌雁南看得有趣:「莫不是他們不只把你當犯人,看著連飯都當犯人一樣送?」
顏文晟兩腮都被飯菜塞滿,苦著臉抱怨:「快別說了。我一個習武之人又練輕功,身子本來就不重,結果他們要什麼翩翩公子,一天天的又是加大鍛鍊量又是少給送飯送菜的,快把我餓死了!」
凌雁南冷笑一聲:「我看你這說話做事的勁頭倒是還中氣十足,不像是要餓死的模樣。」
顏文晟翻了個白眼,知道他氣還沒消,只顧吃得頭也不抬。
等到肚子裡填了個底,胃裡也不再叫囂,他才抹了把嘴,道:「我派過去的人和你派過去的人撞上了。那邊確實不是什麼好玩意兒,本來準備綁架的,結果沒成。」
怪不得自己的人這麼久都沒回來。
凌雁南雖然是王爺,手下人卻也是肉體凡胎,沒有像玩家一樣能夠遠程傳遞消息的作弊器,自然還不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事。
「那現在情況如何了?」
「我讓人追上去了唄。」顏文晟喝口酒,叫了一聲痛快,「好歹是在我的地盤上,總不能讓他算計了,人就這麼大大方方的走了。」
凌雁南皺眉囑咐:「你可跟你的人吩咐好了,追上去別著急殺,先見見那幕後之人。」
「當然當然,我又不是傻子。」
顏文晟胡口答應著,又夾起一隻大雞腿放進自己碗裡,也顧不得什麼形象,擼起袖子直接上手拿著啃。
看著他這幅沒出息的樣子,就連顧塵客也皺起眉頭:「他們也太苛待自家主子。」
「害。」顏文晟擺了擺手,好容易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才有空說話,「我覺得他們不像是奉我為主,倒是像在養替身,從我身上找我親爹的痕跡。」
凌雁南噗嗤一笑:「這也是你應得的。你當年要是不饞他們的勢力本事,乖乖的聽老頭子的話在京城待上幾年,哪裡還有這樣的日子?」
「然後等他們上京城來挾持我嗎?」顏文晟吐槽道,「他們對我確實好,可是……我真的在習武這方面沒什麼天賦。」
「那他們現在不是改變做法,企圖讓你當個風流公子了嗎?」
「習武不是人過的日子,當公子就是了嗎!」顏文晟悲憤地把手裡的酒杯往桌上一砸,「也不知他們從哪兒學來的養育經,養孩子習武就是天天蹲馬步練梅花樁,學文就是天不亮就起來,讀一百遍抄一百遍背一百遍。且不論是哪邊,但凡做不到動輒打罵……當然這樣的時候少,一般是抓著我念叨半個時辰起步。這哪裡是人過的日子!」
這話一出,連顧塵客都忍不住搖頭。
他已經算是頗為嚴苛的老師,又在京城多年,見過不少名流大儒,其中被稱一句「嚴師」的確實不少,卻從沒見過這樣偏執的。
感覺被背叛不爽如陸景和都忍不住開始同情他了:「那他們自己的孩子呢?」
顏文晟聳聳肩:「請見上一句。」
陸景和:「……」
那看來就是真的動輒打罵了。
陸景和忍不住搖了搖頭,玩家們也是擠在一起瑟瑟發抖。
在陸景和僅有的對於過去的記憶里,星際時代的人權保障其實已經相當完善,哪怕是一個完全的廢物,只要不危害社會,國家也能保你一輩子衣食無憂。
至於教育,都是少時學的多而雜,也不是全部要求成績,只是從中篩選某個孩子在哪一方面比較有天賦,然後進入專門的學校特殊培養,基本上是很標準的快樂教育。
這樣極端的教育方式,真是很多年沒有見到了。
甚至出生在星際時代的孩子連聽都沒聽說過。
陸景和消了那點怨氣,看著好友的眼神滿是憐憫:「你預備怎麼辦?」
顏文晟嘆了口氣:「他們畢竟是我叔伯,又一心造反,我也不能如何。只求能保他們一命,餘生就是囚禁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