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苑娘從小無依無靠的,皇上將苑娘賞賜給公子,那苑娘就是公子的人了,苑娘願意一輩子侍奉公子,公子如果不要苑娘,苑娘也唯有一死了。」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
「......」
這個女人,蕭鈺直接氣笑,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渣女,剛要開口,身後傳來一道清悅的女聲:「不如讓苑姑娘去京郊莊子幫忙,這樣苑姑娘也不用委屈自己伏低做小,又能有個容身之所,如果將來苑姑娘想嫁人了,我們必定為其備上豐厚嫁妝。」
蕭鈺轉頭見著宋落凝的一瞬眼睛都亮了,不愧是大小姐,一下子就解決了自己的難題。
趁苑娘沒回過神,蕭鈺握住宋落凝的手,沖翠竹使顏色:「沒聽到嗎?還不趕緊去讓管家安排,是不是想受罰。」
小丫鬟機靈,「哎」了聲後轉身就出了院子。
「公子,苑娘不嫁人。」反應過來,苑娘氣的跺腳,可為時已晚。
主子交代的事情沒辦妥,她不甘心就這麼回去。
「公子......」苑娘張了張嘴,便聽蕭鈺對著落霜院的丫鬟斥責道:「愣著做甚,還不扶苑姑娘回去收拾行李。」
不行,她不能就這麼被送走,苑娘眼底閃過一絲憤恨,水袖下十指蜷起,幽怨道:「公子就不怕皇上責備?」
蕭鈺只當作沒聽到,扶著大小姐在她耳邊低語,兩人一同回了書房。
待人離開,蕭鈺遲疑了下,凝神道:「暫時不能讓她跑了。」
裝了這麼多天,好不容易等她將消息送出去,要是再讓她逃走報信,自己這麼多天的罪豈不是白受了,天知道這幾天她怎麼過的。
「相公既然擔心人跑了,何不繼續留在府中?」宋落凝挑眉,抽回手,巧妙的躲過蕭鈺的靠近,轉身在圈椅上坐下,給自己斟了盞茶,放在唇邊抿了口。
手裡一空,蕭鈺摸了摸鼻子,跟著坐下,語氣中帶了些委屈:「娘子慣會打趣我,明知道我巴不得離她遠遠的,還這樣冤枉我,要是再讓她繼續留在府中,早晚被值夜的丫鬟發現,到時我的面子往哪裡擱。」
聞言,宋落凝面色一紅,腦海里閃過這個登徒子夜夜爬窗的畫面,微微嘆了口氣。
口無遮攔,真是一點不知羞。
蕭鈺也學著她的樣子給自己斟了茶,一飲而盡:「要不是看在她在皇宮裡提醒了我一次,又是個弱女子,確實不容易,我才不會慣著她。」
女子在這個世道本就不容易,何況還是上位者手裡的一枚棋子,更是說送人便送人。
想到這裡,不由發出一聲感慨,不過,幸好她跟大小姐在一起不需要經歷太多磨難。
「怎麼相公這是在憐香惜玉?」宋落凝反問。
「……」大小姐想什麼呢?蕭鈺一慌神,趕忙抬起三指保證:「天地良心啊,娘子,你可不能冤枉我,我對娘子的心意天地可鑑,剛剛只是有一些感慨。」
宋落凝被她逗笑,彎了彎唇沒說話,隨即眼底漫起些許迷茫,她何嘗不知女子本就不易,尤其是在這個男權當道的社會,女人一直被男人視做附屬品,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而女子卻要三綱五常,女戒束縛。
平常家庭女子更是連讀書的機會都沒有,甚至連反抗命運不公的機會都沒有。
思至此,宋落凝垂下眸子,不知在想什麼,良久才問道:「相公還記得上回你說的夢嗎?」
蕭鈺心裡一咯噔,不知為何她忽然提起,怔了下,低低「嗯」聲。
「在相公的夢裡,相公又扮演了個什麼角色?」語調淡淡的,甚至有些飄渺。
讓人不安,蕭鈺一時也拿捏不准她的心思,遲疑片刻,道:「娘子為何這樣問?」
「相公只管回到即可。」
回答?
這叫她如何回答,原劇情中根本沒有原主這號人啊,蕭鈺心裡驚慌。
還沒等她想出來,只聽宋落凝又道:「如果相公是那名女夫子的弟子,稱帝之後會同她一般,開辦女學,讓天下女子同男子一般入朝為官嗎?」
「嗯?」蕭鈺一怔,這才反應過來她說的女夫子和女夫子的弟子是何人,當初為了讓大小姐對自己好點,自己擅自加了一段進去。
不過,大小姐怎麼繞到了這上面?
蕭鈺心中詫異,卻也沒表現出來,反正都是假設,針對宋落凝這個問題,她仔細斟酌了一番,認真道:「如果我是女夫子的弟子,肯定也會開辦女校,讓天下女子都有學上,不再只是男人的附屬品,女子也可上陣殺敵,也可如男子一般在朝堂上暢所欲言。」就如她曾經生活的世界一般,女子也可撐起半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