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年前,他們擠在出租屋,蘇沉星永遠有說不完的話,他會將一天到晚發生的事情和周應淮分享。
周應淮雖然話不多,但是事事有回應,直到夜色漸深,才關燈強制他睡覺。
不像現在,相對無言。
攝影大哥看他們沉默地吃了十分鐘飯,心裡都快急死了,他又不是來拍吃播的,這兩人平時做任務的時候不是怪甜蜜的嗎?怎麼翻反倒約起會來,一個個都變成了鋸嘴葫蘆。
周應淮一直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他不敢招惹,於是瘋狂給蘇沉星遞眼色,眼皮子都要抽筋了。
蘇沉星接收到暗示,尷尬地咳了兩聲,剛想找個話題開口,就看見周應淮抬起頭,有些嚴肅地打量了他的神色一番:「怎麼咳嗽了?是不是感冒了?」
蘇沉星忙擺手:「沒有沒有,就是剛剛嗆到了。」
說罷,他靈機一動,自覺自己找了個絕佳的話題:「你說導演後面會布置什麼任務?不會還要和這兩天一樣折騰我們吧?」
周應淮將切好的牛排送到蘇沉星面前:「不會,同樣的套路導演不會用太多次,況且這是戀綜,不是變形計。」
「那我還蠻好奇後面要幹什麼的,接下來我就不和你一組了,有點不習慣。」蘇沉星托腮,表情有些糾結。
聞言,周應淮的動作也停下了,突然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你覺得鍾盛怎麼樣?」
說到這個,蘇沉星頓時來勁起來,周應淮看他整個人的神情都亮了起來,不由得心底一沉,像是喝了一大罐酸水一般難受。
「我早就猜到了,鍾盛他一定是——」
「我的黑粉!」
「咳咳!」周應淮猝不及防地嗆了一下,一言難盡地看向蘇沉星,「你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從一開始,他就一直避免和我對視,也不願意和我講話,而且他對我非常了解,能夠脫口而出講出我的作品和獲得的獎項,要不是非常關注的話,根本做不到這個程度。」蘇沉星自以為有理有據地分析了起來。
「但是,他這兩天一反常態一直接近我,可能是打算潛伏在我身邊扒我的黑料!」
周應淮的表情更難以形容了:「那他昨天晚上還給你送藥,這又怎麼解釋?」
「我本來也有點疑惑,後面我上網看到別人說,有些人在線上重拳出擊,線下反而完全相反,感覺鍾盛可能就是這樣,當我的黑粉太久了,看到我就心虛,想做點什麼彌補良心。」
「那你有沒有想過,他可能不是黑粉,而是你的粉絲呢?」周應淮簡直要為蘇沉星的腦迴路嘆服。
「怎麼可能,我們之前可是競爭對手的關係哎,每次我們兩同時提名都是我拿獎,他當我粉絲?除非他是受虐狂!」蘇沉星自有一套邏輯,如果周應淮沒無意中發覺,鍾盛的手機屏保是蘇沉星主演的某部電影的話,幾乎都要被他說服了。
「你覺得我分析得是不是很有道理?」蘇沉星終於結束了他對鍾盛的判詞,反過來求證周應淮的意見,還不忘提醒旁邊的攝影師,「對了,大哥,這段記得剪掉別播。」
攝影師嘴角抽搐,自覺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東西,只好眼觀鼻鼻觀心。
「……你高興就好。」周應淮只覺得產生的情緒完全就是浪費,但他也不可能幫鍾盛說話,只在心中暗暗同情了他三秒。
遇上這麼根木頭樁子,也是他的福氣。
……
另一邊,沒能摘得桂冠的四人,只被導演「賞賜」了20塊錢,讓他們晚飯自己解決。
饒是小漁村物價不高,20塊錢買4個人吃的菜也夠嗆,幾人跟菜市場的叔叔阿姨們討價還價了半天,才勉強湊夠了分量,又囫圇炒了兩個菜,就算是解決了晚飯。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累,四人竟也沒怎麼開啟話題,程原想到王輝又給他發了十來條消息,讓他一定要蓋過蘇沉星的風頭,又看看熱度一般的直播間,只好擠出笑容,道:「不知道蘇老師和周總晚上吃的什麼?應該會很豐盛吧。」
他看了看桌上簡陋的菜色,又嘆了口氣:「這兩次任務都是他們完成得最好,好厲害。」
陸復言冷哼一聲:「那我們又不像有些人那麼豁得出去,讓做什麼就做什麼。」
他對蘇沉星的不滿一直是擺在明面上的,聽得鍾盛不由得皺了皺眉,放下飯碗道:「也不用說這麼難聽吧,都是節目組制定的規則,他們願意完成,拿到第一也是應該的。」
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打上「黑粉」標籤的鐘盛默默想著,要是這次和蘇沉星執行任務的是他就好了,不由得有些嫉妒起了周應淮。
「蘇老師一向眼高於頂,之前從來不上常駐綜藝,這次願意屈尊來參加節目,倒真是讓人意想不到。」江景明倒是沒有陸復言那麼直接,但說出來的話也不怎麼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