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在半空中停住了。
omega怔了怔,不死心地盯著刀刃,死死盯著。
那道清冷女聲在此時響起:「回答問題,就讓你死。」
「……」
現在死不了嗎,又要等著了嗎。
池醉身體逐漸鬆懈下來,還未好全的腿部一陣陣刺痛,她習慣了。
應黎輕吸一口氣:「為什麼在公寓中不選擇用鎖鏈勒斷自己的脖子?那長度是夠的。」
「或者再狠一些,用你這還能握成拳頭的手指沿著你腺體消失的傷口往下摳挖,摳到血流不止,摳到死為止。」
「……」
除了眼皮不受控地跳動以外,病床上的人沒有反應。
握著匕首的手曾有一秒抖了下,又很快被alpha逼回去。
漂亮的眼裡爬著幾根紅血絲,鼻尖聚起點點汗珠。
「你試過的,對嗎。」
應黎低眸看著這雙面目全非的手,語氣愈重:「那為什麼在手術室里又堅持下來了呢。」
「現在,我只聽見這具身體在以心跳為禮物回饋那個幫你堅持下來的靈魂。」
alpha不穩的指尖落於病號服的胸口,隨著指尖輕動,摩挲出一點不合時宜的親昵:「她被你取代了嗎?」
在公寓裡千方百計想死的池醉被應鳴毫不留情救回來,直面好似永遠無法改變現狀的地獄。
這條命的主動權已經不在她這裡了,胸膛里的心臟早就不為她自己跳動了。
每一聲,每一下,都是她最噁心的人賜予的。
她沒辦法主動尋死,只能拼命催眠自己不要再吃一口飯。
可是每次聞到飯菜的香氣,那些與地獄截然不同的、來自人間的煙火氣——
她又忍不住。
她每次都忍不住。
她迫切地期待別人給她的死亡。
現在這個人說,是她自己堅持下來的。
是她自己延續了自己的生命——嗎?
「……」
池醉眼珠子動了一下。
她的手被另一個人牽起,掌心裡塞了個冰冷的東西。
她一偏頭,看見匕首握在自己掌心。
在耳邊輕聲呢喃的女聲跟講故事的聲音不同,帶了點別的韻味。
「請看著我的手。」
那人的指尖指向了病床正對著的那扇牆。
那是一面普通的白牆,稍高處曾掛過相框,後來被取下了,留了六個洞眼。
「那堵牆不是牆,是一個叫應鳴的混帳。」
池醉狠狠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