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璇連忙應『是』,但實施起來又有了一些難度。
等了好久才見到人,池醉黏上去就極其難鬆手,每一根指甲都在努力貼著應黎的身體,仿佛連頭髮絲都在用盡全力被風吹到alpha頭上去——
她身上的骨頭戳得應黎都有些疼了,腰間纏著的手很不講道理,應黎泡完澡身上委實沒什麼力氣,竟也推拒不開,只能任由她胡鬧。
易璇不敢力氣用大了,怕傷著池醉是一回事,怕池醉應激之下傷著應黎小姐又是一回事。
beta十分為難:「我……」
應黎閉了閉眼,聲音驀地冷下來:「放開。」
僅是兩個字,就嚇得不怕死不怕天不怕地的omega縮縮脖子,癟著嘴往後退了步,像是想與應黎這個拒絕她親近的壞人保持距離。
應黎求之不得,頭也不回地抬腿便走。
「……」
黑沉沉的眼眸倒映著那人遠去的背影,池醉緊緊捏著照片壓在心口,噠噠噠地跟了上去。
「您要的資料在桌上。」
易璇並非純粹帶孩子,自己走不開也在讓手底下人辦事。
應黎取下封條,抽出一疊白底黑字的4A紙,靠在躺椅上翻看。
脫了鞋,修長漂亮的小腿隨意踩在小軟椅上,曲成誘人的線,被夕陽餘暉的暖光暈染了層光暈。
長發半干未乾,睫羽也沾了濕氣比尋常更濃更黑。
那雙淡淡的眸子越發淡了。
池醉在她旁邊左左右右晃蕩了會兒,不知是累了還是沒能吸引到alpha視線不開心,焉噠噠地看了幾眼照片,又盯著應黎看了好一會。
然後搬了個小木凳放在躺椅旁邊,兩條腿併攏坐下,下巴擱在躺椅的扶手上——硬邦邦的不好受,她吸吸鼻子,把手放上去墊著。
照片被她收進上衣的大口袋裡。
之後吃飯池醉也跟個小尾巴似的黏在應黎身邊。
老宅里是大鍋飯,用的糙米。
余老太太喜歡吃裡頭悶出來的脆鍋巴,每回都讓人留一大塊給她,有時泡在開水裡,有時就著一小碗湯。
近日余老太太牙口不好,鍋巴總被顧老太吃了。
桌上以家常菜居多,且少油少鹽,肉菜也有,但數量不多,應黎幾乎不往那伸筷子。
在應黎帶人回來時,余老太太就得了消息,只是打心底里信任應黎不會胡來,所以沒說什麼。
如今看她都把人帶上桌吃飯了——
老太太板著臉:「這孩子你準備養到幾時?」
她老人家沒動筷子,應黎也沒碰,餘光瞥見omega吞咽著口水想用手抓飯,微笑著伸手打落池醉的爪子,目不斜視:「傷好就送走。」
「嗯……」
被打了一次,難過地看向無動於衷的alpha,又轉回腦袋。
池醉摸摸手背,癟著嘴盯住白米飯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