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來得及去揉,就有一隻微涼的手慢慢過來,從容不迫替她擦乾淨。
眼眸隨著鼻尖嗅到的一點氣息清明起來,她轉過頭,撐著手肘就要起身——
「我不走。」應黎把她摁下說,「躺好。」
池醉『嗚嗚』著,眼睛快速在alpha身上溜來溜去,像是在找傷口。
應黎挑眉,屈起手指輕輕在omega額上一碰,說:「看來你記憶力很不錯啊,記得發生了什麼事?」
「……嗯!」
池醉身體不安分地在被子裡扭來扭去,後知後覺感受到掌心裡多出來的重量,疑惑地看過去。
應黎輕輕用她的手指抓緊了這枚玉佩,道:「你的。」
「嗯?」
應黎:「等你傷好再戴。」
她想了想,說:「會很好看。」
床上的omega一點不好奇玉佩長啥樣,傻乎乎看著應黎。
見她開心,不由得也『嘿嘿』笑了笑。
易璇進來後第一句話是:「應黎小姐臉色不太好,我剛在走廊碰見醫生來,要不要……」
應黎垂下眼睫,克制住微顫的手指,回:「沒事。」
臉色已經差到誰都可以看出來的地步了嗎?
應黎很少照鏡子,因為她會在鏡子裡看見一張慘白倔強的臉。
哪怕眼中閃爍著再明亮的東西,也難掩眉眼間揮之不去的死氣沉沉。
曾以為撬動劇情就能改變宿命,可對方就像一座隱在霧裡看不真切的山,當它露出山尖時,下面的土堆已到了再也挪不開的地步。
應黎不想認命,又好像不得不服。
再看傷痕累累的池醉,就不是在看未來註定會大放光彩的主角,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不僅擁有主角光環,還擁有同樣被劇情碾壓的無力。
救出來了就能少受半年折磨嗎?
不。
卷進了更大更殘忍的陰謀。
應黎離開應家就能養好病嗎?
不。
從前種種竟有可能是為他人做嫁衣。
劇情里被應家逼到不想活的原身,因為應黎的出現又看見另一種生活的可能,燃起對生命的渴望。
折騰來折騰去只是為了讓別人活得更好一點麼。
應黎並不知道自己無意識屏住了呼吸。
忽然。
有一隻冰涼冰涼的爪子蓋住了應黎搭在膝蓋上的手。
猝不及防出現的冰冷,跟時刻要她償命的陰魂又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