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秉正跟在方正身後,故意拖長了音調:「哥——你知道我看數字頭疼的。」
方正當然記得,方秉正語文成績遙遙領先,但數學卻只能摳掉百位數,天天上一對一就算了,還要方正逐題給他講。
方秉正過來了,方正只好按時吃飯。他弟弟嫌回家要被方氏夫妻嘮叨,非要和他吃工作餐。最後也沒吃工作餐,方秉正要吃披薩加炸雞,考慮方秉正的熱度,方正親自開車去取的。
方正的工作餐很清淡,最近心臟說不上特別好,也不算差,食慾還算尚可。他看著方秉正大快朵頤,食慾比之前好上很多。
別的不敢說,方秉正在吃喝玩樂這方面絕對是懂得享受的。
方秉正把炸雞蘸了醬裹在披薩里吃,雙倍卡路里、雙倍美味,在國外是吃不到這樣好吃的披薩和炸雞的,他舒服地閉上眼,晃了晃腳。
這樣在家裡會被罵不成體統,但他哥就什麼都不會說,還會問他夠不夠吃。
吃完一塊,他看著方正單調的盒飯,說道:「哥,你不吃啊?」
方正搖了搖頭:「你吃吧,別吃太撐。」
方秉正愣了一下,很快意識到什麼:「哦,你是不是胃不舒服?」他問,「剛剛那個秘書說你平時不喝咖啡的。」
方正確實胃不算好,但最近沒犯胃病,不喝咖啡是因為心臟不舒服,他點了點頭。
方秉正顯得有些失望,把炸雞撕開,中間的部分蘸了不辣的醬,遞給方正。方正低頭,探了身子去吃。
方秉正似乎覺得這個動作怪怪的,但也沒說什麼,只是問:「好吃吧?」
方正笑著點了點頭。
下午方秉正就走了,方正晚上有飯局就沒回去吃飯,但回家的時候碰上了在客廳看選秀節目的方正。
他一愣,沒站得太近,身上菸酒的味道蓋過了香水味。方秉正似乎聞到了,吸了吸鼻子:「哥,怎么喝酒了?」他問,「不是胃不好嗎?」
方正淡淡地說:「沒喝多少。」
方秉正癟了癟嘴:「我提前讓萱姐給你做了醒酒湯。」他有些不滿地說,「你那些秘書幹什麼的?怎麼能讓你喝這麼多的?」
方正哄他:「不多,就二兩。」之前可沒人給他做醒酒湯,這種待遇只有方秉正在的時候才有。
「幾兩都不行,你下次喝酒就別回來了。」方秉正馬上又說,「算了算了,還是回來吧,不然你去哪兒。」
方正很吃他這一套,不相干的人不會關心他喝了多少,也就方秉正擔心他,他那時候剛出去應酬,吐得昏天黑地的,都是方秉正給他遞水、遞胃藥,有的時候醉得不省人事,也是方秉正給他塞進房間的。
他微微笑了笑,端了醒酒湯喝,還暖暖和和的,他捧著坐在一旁陪方秉正看節目。
方秉正冷不丁地問:「哥,你說我能出道嗎?」
「可以。」方正想,方秉正要星星和月亮是夠嗆能摘下來,但出個道,又並非不可到達。
第7章 出道
H國的選秀生在舞台上的基本功幾乎是無可指摘,練習室里的徹夜難眠、對著鏡子一遍遍地控制表情和動作、夢裡都在跳舞唱歌的日夜都是作數的,洛杉磯的四點太陽缺席,H國的三點人均冰咖啡。
他沒參加過高考,但千百人走獨木橋倒是感受過了。
他覺得命運弄人,那時候看導演指點江山的樣子就心馳神往,拋棄了從小就學的跳舞、彈琴、唱歌,去學了電影製作,畢業作品拿了優秀,但兜兜轉轉也沒當個導演,沒想到又回來了。
在練習室對著鏡子的時候,方秉正總有一種錯覺,自己還在國外,但環顧四周,只有寥寥幾人。可可姐過來勸過他幾次早點休息,他點頭應下,但照練不誤。為了生活的苟且而努力是痛苦,但為了自己喜歡的事情而努力叫做樂在其中。
可可姐過來了幾次,估計是和方正打過商量了,後面就沒有再叨叨那些「不用你努力」的論調。他憋著一口氣在父母面前大展身手,是想用行動告訴父母,這就是他的工作,他是認真的。
王可——就是方秉正口中的可可姐——跟了幾次訓練,就站在攝像機的後面,雙手插著兜,掃過一行人,方秉正有些鶴立雞群,她內心點了點頭,認可了方秉正,她之前以為這是個來體驗生活的少爺,現在看來小伙子是認真的。但王可和方秉正什麼都沒說,轉頭就和朱莉打了保票,給方秉正準備好的錢可以省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