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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方秉正叮囑了,方正仍然忍不住大口喘息,心電監護撤了之後,方秉正只好用手去摸他哥哥的心跳,快得令人心慌,冷汗順著太陽穴滑落,在下巴處匯聚成滴,又順著下頜流到頸部,方秉正先給方正擦了擦冷汗。

方正右手抬起來,這回沒再像以前一樣死死壓著,自己用掌根揉了揉。方秉正擦完方正細細密密的虛汗之後,蓋在方正眼上的手挪開,叮囑道:「別著急,有點刺眼,慢慢睜開。」

方正緩慢睜開眼睛,之前的呼吸又急又淺,支離破碎的,現在雖然很急促,但胸脯的起伏沒有剛剛那麼嚇人,逐漸綿長,感受到了空氣填滿了肺部。

方秉正也跟著呼了一口氣,方正唇色的絳紫褪去,半睜著眼睛,問道:「還不睡?」

「夢到什麼了?」

方正動了動嘴唇,牽了牽方秉正的手:「沒什麼。」他搖了搖頭,鼻氧管隨著動作輕晃。

「我聽到我名字了。」

方正垂著眸,到底沒說出他的夢,只是捏了捏方秉正的手指。方秉正沒逼他,伸手給他整理了一下鼻氧,碰了碰方正微涼的嘴角,那時候感覺方正下一秒就要喘不上來氣了,叫又叫不醒。

方秉正握著方正的手,暖了暖,給他放在被子裡,躺了這麼久,他感覺方正被子裡和外面沒什麼區別,冰涼冰涼的,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繼續睡吧,我陪你會兒。」他怕方正擔心他不肯睡,說道,「你睡了我就睡。」

方正到底還是體力不支,閉上眼假裝入睡,卻在藥效作用下很快沉入黑暗。方秉正確認方正沒事才到旁邊的床上睡了一會兒,他聽著方正的呼吸,一會兒就陷入了睡眠。

一夜無夢,人特別累的時候是不會做夢的。

凌晨五點多,方正被小腿突如其來的抽搐驚醒,尖銳的,肌肉像被無形的手狠狠攥住。他的心臟受不了這種刺激,眼前冒著金星,他實在不想打擾方秉正的休息,咬緊牙關,下頜線緊緊繃著,手指攥著床單已經不管用了,手指掐著掌心,指甲幾乎嵌進肉里,可這點痛楚比起小腿的劇痛簡直微不足道。

他嘗試慢慢伸直那條抽筋的腿,腳背緊繃著,試圖緩解抽筋的疼痛,冷汗出得又細又密,有點睜不開眼睛,但為了讓方秉正好好睡覺,他把所有的聲音都壓在喉嚨里,等著抽筋的疼痛過去。

早上,方正醒來時估計九十點,他睜眼睜得太快,眼前發黑,視線里一片模糊的黑影,眨眼之後才清晰一些。胸口總覺著像壓了什麼東西一樣,有些悶,他不得不緩了一會兒,才慢慢適應清醒的狀態。

他隱約聽見方秉正在會客室好像發了脾氣——「不是說他喝不了粥嗎」「什麼叫嬌氣」「我說的話你們不往心裡去是吧」「回去收拾東西從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方正撐著床沿慢慢坐起身,指尖微微發顫,自始至終方秉正似乎從來沒有意識到,方家其實只有一個兒子。

方秉正再進來的時候已經調整好了情緒,但和方正對上眼神的時候還是下意識低了頭:「哥,你醒了,我給你沏藕粉。」

方正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甲被修剪得圓潤整齊,昨天晚上腿抽筋沒留下什麼指痕,他手搭在腹部,淡淡地說道:「我聽到了。」

方秉正動作一頓,顧左右而言他:「醫生來過了,沒叫你,今天止疼藥減量了,可能肋骨那裡有點痛,你痛得難受就說。」

方正點了點頭,繼續說:「林叔和萱姐看你長大的,沒必要因為這麼點事鬧脾氣。」他抬起眼,看見方秉正後頸繃緊的肌肉線條,輕聲道,「惡語傷人六月寒。」

方秉正眼眶微紅:「那他們和你說你就是…說你的時候,你…」他的喉結劇烈滾動了幾下,終究沒能複述出那個比喻,實在是太不堪了。

林祥宇和萱姐的原話:方正就是先生給秉正養的一條狗。

方正手從腹部垂下來,蒼白的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手指輕輕蜷了一下,隨即鬆開,語氣平靜:「我是給你養的一條狗,是這句話嗎?」他看著方秉正,語氣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

他不在乎這些,他在乎的是秉正怎麼想他。

方秉正瞪著他,呼吸都急促起來:「人怎麼可能是狗,生殖隔離,學了嗎?」

方正看著他炸毛的樣子,很輕地笑了一下,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做了什麼讓你那麼大動干戈?」

「皮蛋瘦肉粥,你胃不好,少喝點粥吧。」方秉正抿了抿唇,語氣悶悶的。

「胃沒不舒服到喝個粥都不行了。」

方秉正低頭嘗了一口粥,確實好喝,他聽說吃皮蛋會變傻,就把裡面的皮蛋挑出來自己吃了,他本來就不聰明,他哥智慧聰明的大腦是絕對不能被玷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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