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鳶伸手去關窗戶,突然一隻手臂橫在眼前。
吧嗒一聲,雨滴被隔絕在了窗外。
自從上次天台的事情之後兩人就沒怎麼說過話了,手機上偶爾會發一道題目,然後把過程寫好再拍給對方。
遲瑜今天穿著一件白T搭黑色工裝褲,黑髮隨意落在額前,五官稜角分明,從她的角度看去,他下顎線筆直又冷硬。
垂落的指尖蜷縮,顧鳶低眸收回視線,語氣平和,「你怎麼來學校了?」
「學校你家開的?」低沉的嗓音撒在耳邊,有如實質般落在心間。
顧鳶暗嘆了口氣,委婉道:「這棟樓確實是我媽媽捐的。」
「……」
呼啦
講台上方的燈管突然閃了下,還沒來得及反應,「啪」的一聲,燈管破碎。
顧鳶的手被驀地抓住,緊接著被一股力道拉進懷裡,乾淨清冽的味道席捲而來,她整個人都被埋在堅實的胸膛里。遲瑜一隻手扣著她的後腦勺,一隻手按在她脊背處。
窗外淋漓的雨聲彷佛和心跳同頻,寂靜的教室里零散的落著碎掉的燈片。
窗外蟬鳴聲響徹校園。
……
顧鳶的頭繩不見了,她捋了捋臉側的頭髮,低頭在地上找。遲瑜去教室後面拿工具清理碎片。
奇怪得很,怕太黑顧鳶還特意打開了手電筒,結果找了一圈也沒看到。
好在這會兒下雨了也不怎麼熱,顧鳶就任由頭髮披散開。
外面似乎在下冰雹,看起來一時半刻應該是停不下來,顧鳶搬個了凳子坐在窗戶前看書,低嗤聲從頭頂響起,「這麼黑不怕瞎了。」
顧鳶抿唇,仰頭看向他,「你吃炸藥了?」
女孩如瀑布的黑髮披在肩上,襯得皮膚更白,那雙漂亮的眼睛在昏昧中染著幽微的光,不緊不慢地看了他一眼,思索了片刻,嗓音帶著抱怨,「怎麼突然這麼凶?」
真他媽會倒打一耙。
遲瑜被氣地笑了聲,繃著臉,眼皮耷拉著不說話。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窗外又亮起一道閃電,雨勢不漸反增。
因為電路出了問題,教室里的空調也停了,空氣中夾雜著一股悶熱。
嘩啦,水簾穿過連廊打了進來,顧鳶起身往出走,腕骨被驀地攥住,低啞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我去關。」
要說這種教學樓有一點非常不好,那就是下雨的時候教室直接成了水簾洞。顧鳶深怕玻璃窗都被砸破,拿起書包默默坐到了教室中間。
前後門都被關上,遲瑜扯開椅子在後面顧鳶坐下。
書包里的手機突然開始震動,顧鳶取了出來,是姜女士打來的電話。
「媽媽。」
姜女士的聲音很急,「還在教室嗎?」
「在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