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鳶」
「啊?」
猝不及防扭頭,唇瓣近乎貼到一處,一股甜橙的清香縈繞在二人之間,分不清是誰身上的香味。
彼此呼吸屏住,連心跳也漏了一拍。
遲瑜猛地往後退開,偏眸看向別處。
顧鳶也轉身坐好,欲蓋彌彰地抬手沖臉上扇了扇風。
窗外的枝椏隨風拂動,暖陽投進室內落到紅木桌邊,一幅幅畫被風吹的移了位置。
日落西山,兩人才從療養院出來。
遲瑜側目看著一整天都無精打采的女孩,從衣兜里掏出一顆荔枝味的糖果撕開包裝遞到她唇邊。
顧鳶愣了下,將糖果含進嘴裡。
遲瑜緩緩說道:「之前你去參加冬令營的時候,我來看過外公。」
見顧鳶看過來,遲瑜繼續說道:「外公跟我說了很多你的事,有一會兒是三歲的,有一會兒是六歲的,或者突然跳到十五歲的。」
頓了幾秒鐘,他說:「你三歲的時候非要養小雞,有一次雞不小心落水死了,你給小雞挖了墳要把它下葬。外公哄著你,外婆把小雞挖了出來給你燉了湯,你說以後每天都要喝那個湯。」
顧鳶面上微囧,看他還要說,直接伸手把他的嘴巴堵住。
遲瑜眉峰微挑,眼眸沉沉地看下來。
心間突地跳了下,顧鳶收回手,羞赧道:「外公還真是什麼都跟你說。」
「外公說的可多了。」遲瑜俯身湊近她,嗓音又低又緩,「比如你在他面前說……」
「好了。」顧鳶打斷他,轉而說道:「外公今天把你當成了池硯舟,你……」
「我怎麼?」遲瑜眉梢稍揚起,「你覺得我會不開心?」
顧鳶抿唇看著他沒說話。
「是有一點吧。如果可以的話我當然希望外公記得我,不過不記得也沒事,記得你就好了。」遲瑜說著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外公記得淺淺就好了。」
顧鳶鼻子一酸撇開臉。
外面已經入夜,窗外都是黑漆漆的,只有路燈下亮著朦朧的光。
突然,放在身側的手被握住,遲瑜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握住她的手,似乎要用自己的溫度把她冰涼的手暖熱。
……
晚上回到家顧鳶就開始收拾自己行禮了,姜之遙回來看到這副畫面嚇得怔住,「淺淺,你這是要去哪兒?」
「媽媽?」顧鳶從一推衣服里爬出來,捋了捋亂糟糟的頭髮,說道:「我打算去療養院陪外公。」
姜之遙愣了幾秒,反應過來之後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今天去看你外公了?」
顧鳶低下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好,媽媽明天送你過去。」姜之遙欣慰地抱住女兒,語氣透著歉意,「淺淺,媽媽過年可能要去趟美國,你是跟著爸爸去老家還是待在療養院陪外公?」
顧鳶攥著毛毯的一角,眼底神色黯然,「我去陪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