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了,走吧。」
路燈都亮了起來,夜裡的城市依然喧囂,顧鳶抱緊遲瑜,輕輕問了一聲,「你不冷嗎?」
遲瑜簡扼道:「我熱。」
「你穿的短袖熱什麼,而且騎車的話風吹過來不是應該很涼嗎?」顧鳶說著手掌貼在遲瑜身上,若有所思道:「你身上好像是有點熱。」
遲瑜:「……別摸。」
顧鳶:「?」
……
停好車,遲瑜帶著顧鳶走到了一個小山坡上。
顧鳶把衣服拉鏈拉好,抱著膝蓋坐下,遲瑜抬起她的下巴,笑道:「草有什麼好看的,抬頭看。」
「嗯?……這是……」顧鳶怔住,「好漂亮,你是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
遲瑜僵了幾秒,嗓音有些虛,「以前逃課出來玩的時候發現的。」
「逃課?晚自習嗎,來這兒做什麼?」顧鳶有些納悶,「你們來看風景?」
遲瑜的嗓音更虛了,半晌吐出兩個字,「喝酒。」
顧鳶抿唇,盯著他看了須臾,轉身扭頭坐好。
遲瑜往顧鳶那邊挪了挪,「生氣了?」
「沒有。」顧鳶停頓了幾秒,說道:「不過我能知道你以前為什麼要逃課去喝酒嗎?」
遲瑜輕嘆了口氣,瞳眸漸淡,「我跟你說過,我爸在我五歲的時候就走了,但更準確地說,他是跑了。」
顧鳶偏眸看過來。
遲瑜繼續說道:「我媽媽大學畢業就被迫和我爸結婚了,因為他願意出兩萬的彩禮,而我舅舅正好需要這筆錢娶老婆。我爸有一間鋪面,婚後我媽媽把它弄成了飯館,我媽媽手藝好,飯館的生意也好,那個時候家裡也過的富裕。後來我出生,印象中我媽媽要忙到很晚才會帶著我從飯館回家,而我爸回家的更晚,很多時候都是喝醉了,然後就打我媽媽,第二天他就會跪下來求我媽媽原諒,晚上又是喝醉,又打,醒來又跪。」
顧鳶捏住遲瑜的手,無聲安慰著他。
遲瑜笑了下,「或許是老天有眼,後來他染上了賭,被人催債,還不起就跑了。」
「可是你爸跑了,那些人沒有去找你們嗎?」顧鳶雖然沒有遇到過,但也知道當父親的跑了,催債的人就會找妻子要錢。
「所以我說老天有眼。」遲瑜伸手攬住顧鳶的肩膀,笑道:「催債的人來了之後,我媽媽明確表示在我出生後他們就離婚了,而賭債是我爸離婚之後欠下的,所以錢不用我們還。」
「阿姨應該是早就看出來了,所以一早就做了打算。」顧鳶心疼地抱住他,「都過去了。」
遲瑜扯了扯嘴角,把腦袋埋在顧鳶的肩窩裡,「也可以這麼說,但我爸之所以願意離婚,是因為飯館一直在他名下,我媽媽相當於給他打工,而且每個月必須要給他一筆錢,他之所以打我媽媽,就是為了要錢。」
顧鳶唇線僵直,抱緊他說道:「所以他宣告死亡後你繼承了飯館,而你救雲清出了事,阿姨又把飯館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