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考試,用了兩個小時才結束,田曉軍收著卷子一走,班上就都是成群結隊往走廊上晃的人,雖然外面的溫度仍然很高,但比不上透風的放鬆。
保溫杯的功效很好,兩個小時溫度也沒有一點變化,聞旅又喝了一口。
「走啊,外面去晃晃。」李斯祐說。
剛好她腦子也有點昏,便答應了這句話,站起身往外走。
將近五點,夏日的太陽還掛在天上,白云為湛藍作配,勾出一個個小形狀。一陣陣風吹過,走廊上站著的人不少,聞旅在靠近柱子的方向安靜待著。
沿途經過的人打鬧,傳出陣及其防滑的籃球鞋與地面的摩擦聲,聞旅被其中一人撞得往柱子上靠了靠,她疼得眉心一皺,想轉過身看卻又突然被他拉住手,溫熱有力的掌心緊緊包裹著她。
「不想用就廢了。」周儕眼裡帶了點戾氣,他抬腳就往那人的腿上踹,神情又是冷厲又是輕諷,「自己不敢,我可以幫你。」
林諺毅被踹得一個踉蹌,要不是身邊人扶著就直接跪倒在地上了,他睜大了雙眼,「臥槽周儕你他媽有病吧,老子又沒惹你。」
周儕又踹了他腿一腳,嗤笑道:「需要同意嗎。」
「你!」林諺毅被拽著從地上起來,握緊了拳頭瞪著他,「周儕,你他媽有點過了吧。」
結果就是又被踹到地上,他語氣淡淡,「不同意嗎。」
動靜有些大,走廊上的人都往這邊看,連對面走廊上的人都紛紛轉移了視線,抬高了腳想看得更仔細。
柱子與欄杆的空餘間隙,被他這麼一擋,形成了一個被他護著的安全區,聞旅的手被他抓得很緊,兩次都沒掙脫開,又逢上這人發脾氣,她頓時停下了掙脫,沒敢再動。
林諺毅不敢跟周儕對上,這人打架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他高二時就見識過,只能努力咽下心口的不甘心,咬碎了牙往肚裡咽,「我他媽到底哪惹你了。」
周儕鬆了勁,身後的人果然就迫不及待地抽出了手,他笑了下,重新伸手抓住她腕,拉著往前靠了幾步,說:「撞到人不知道道歉。」
看到聞旅,林諺毅這才想起來他剛才好像是撞到了一個人,但當時他沒當回事,連眼神都沒瞟過去一個。看到這張臉,他心裡有些後悔,但馬上又被洶湧的屈辱感蓋過,「抱歉。」
剛以為能逃出去,卻馬上又被抓住了手腕,聞旅滿心滿眼都是如何回教室,順口就回了句,「沒事……」
聽到她的話,周儕才又鬆了手。
走廊的人變得更多,聞旅低下頭,趕緊往後門走了。她坐到椅子上翻書,看不進一個字,手背上多了兩道紅痕,卻生不出一絲怪他莽撞的念頭。
而此時,窗外的周儕眼神閃了閃,他松松握了下拳,直直從前面的人身側走過,寬闊的肩膀撞得林諺毅身子一歪。
他回頭,嘴角微揚,聲音在太陽下懶洋洋的,「抱歉啊。」
第9章 碘伏
沒等林諺毅再有反應,他便消失在了樓梯口。
「操!」林諺毅被氣得轉頭,透過玻璃往教室里看,「不就是胳膊破了點皮,矯情什麼,周儕還他媽給她報仇。」
鄒璥埗又一次錯過了熱鬧,但這句話卻沒錯過,無關別人,純粹挑釁地再一次撞上他,幸災樂禍地笑:「不好意思啊,我以為這沒人。」
林諺毅生生被氣出一抹笑,差點真把牙咬碎,他通紅著臉,又抬高了下巴,「算你……」
「幹什麼呢!」田曉軍同樣沒趕上好時候,聽到消息跑得飛快也只堪堪攔住了第二次爭吵,氣道:「一考完就生事!自己什麼成績不知道?十分鐘都能鬧點事出來!周儕去哪了!」
熱鬧沒湊上,挨罵倒湊上了,鄒璥埗嘟囔,「不知道。」
田曉軍看向另一個人,「你說。」
「我不小心撞了個人,周儕他沒事找事踹了我幾腳。」林諺毅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還低著頭,一副受害者的模樣。
教室里的空調呼呼直吹冷風,窗戶都緊閉著,聞旅只能看到這幾人在說話,卻聽不到是什麼,想著等李斯祐回來問她。
這大熱天,田曉軍被氣得頭頂冒汗,他沒好氣道:「都給我回班上去!」
說罷,便轉身從前門進班,坐到講台旁等人回來。
十四班的學生們大氣都不敢喘,就算是後排的差生們也不得不拿出本書裝裝樣子。聞旅的位置靠近過道,她把椅子往前搬了搬,足以容納李斯祐從空隙過去。
後面從衛生間回來的學生們則是一臉懵逼,發生了什麼,田老怎麼又生氣了。
就這麼緊張地過完了六七分鐘,挑事者周某總算是出現在了走廊上,他就跟知道要發生是什麼事似的,乾脆地在外面站著。
不出所料,田曉軍站起身出了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