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下,他牽住她手,牢牢握住,「不怕了。」
手心裡傳來的溫度不斷往心上蔓延,夜色的幫助下,聞旅偷偷笑了。
黑暗中,聽覺和嗅覺會被無限放大,空氣中夾雜著泥土的味道,大雨瓢潑。
隱約的,她又聞到了一股清香。
一道閃電划過,大半個教室都被映亮,聞旅看到了她桌上的梔子花,一枝上只開了一朵。
「最後一朵了。」周儕把花放到她手上,「過了今天,夏天就結束了。」
聞旅捏著枝的尾巴,左右轉了轉。
「你現在喜歡我了嗎。」他問,聲音伴著雨聲,聽得不清晰。
聞旅不吭聲,只是看著那唯一的一朵梔子花。
「算了。」周儕也沒想問出答案,「喜歡花就夠了。」
雷聲持續了整整兩個小時,教室也恢復了供電,短暫的玩鬧過後,又成了一貫死氣,高三隻能這樣,它沒有高一的懵懂,又沒有高二的青春。
高三能有的,只有倒計時上逐漸消失的數字,以及他們臉上逐漸增加的疲態。
雨勢由大轉小,雖然沒到不能走的地步,但還是需要把傘。
田曉軍不知道上哪去批發了一大袋子,在晚自習最後十分鐘的時候,趕到教室里來發了。
他頭髮濕成一縷一縷的,皮質的外套也幾乎被雨浸透,嘴裡喊著,「住讀生兩個人撐一把,走讀生一人拿一個,都別淋濕了,還有那衣服,都給我扣好了,高三了都不能生病。」
「謝謝田老!」
「嗚嗚嗚老師真好。」
「田老我愛你!」
田曉軍被雷得直走,沒好氣說:「一邊去。」
他們笑成一片。
這天晚上回家後,聞旅在黃環芝的催促下,先去浴室洗頭洗澡,出來又被塞了一大杯感冒藥,「說變天就變天,趕緊喝了,省得感冒。」
她聽話應了,端著往桌旁坐,對著杯子沿邊吹吹,再喝一口。
窗外始終有雨聲,聞旅把書包里的花都拿出來,把還是好的幾朵插到瓶中,又把被踩壞的放到鐵盒裡,包括那些掉落的花瓣。
她今天晚上不打算再做題了,只拿出了一張草稿紙,還難得把電腦打開,上面開了幾個程序,一個是地圖,另一個則是瀏覽器。
按她現在的成績,除了藝術學校,國內的任何大學她高考發揮好基本都能達到分數。餘下就是選擇專業,對那兩所頂尖高校,她其實並沒有什麼想法,可去可不去。
而她的夢想,也很簡單,就像上次在吃飯的時候對父母說的那樣,想開一家鋼琴店,所以她選擇大學的標準就是為自己留一條退路,萬一以後夢想實現不了,也不至於無事可做。
聞旅在地圖上先標了成青,再以它附近搜索。
有些大學是她眼熟的,分數線都高,理科起碼在六百五以上,一年的時間,提高這麼多幾乎不可能,所以她開始在瀏覽器上搜索一本大學。
分數線保持在五百五左右的,還適合他的學校,大約有十來個。
聞旅在草稿紙上記下,分別查了每個學校較好的專業,仔細研究了三個多小時,得出結論。
有一個學校叫平城經濟貿易大學,去年的分數線是五百六十二,經濟學排名在國內能排到前十。如果好好學一年,再加上她的輔導,他那麼聰明,分數肯定是可以提高上去的。
定好大學,她把它用紅筆圈出來,再返回地圖,以經濟貿易大學為定位,在附近找適合她的學校。
這個就比較容易了,很明顯地看出,最近的學校是平城大學,頂尖學府。
步行十五分鐘,騎車九分鐘,聞旅在草稿上標註了一下,又在旁邊寫下了平城大學四個字。
說著不用給自己壓力,不用非得考top2,最後還是要以平大為目標。
聞旅笑了下,她想和他有未來。
時間早早就踏入了第二天,連窗外的雨聲都變小了,房裡始終留著一盞昏暗的燈,她坐在桌前,身形單薄,原來空空如也的白紙上現在已經寫滿了記號。
這張紙,給任何一個人高中生看,都是很珍貴的參考資料,選對了學校,對人生的轉變幾乎是不可量的。
而紙的最下方,寫著一行小字,代表這張紙註定不會有第二個人看到。
【我喜歡你的,周儕。】
暴雨過後,氣溫陡轉直下,說是一夜入秋也不為過。大多數學生都在期待國慶的長假,也有一部分人在準備放假前的月考。
「儕哥是不是學得太拼了,我快一個星期沒看他上線了。」
「嚇人,你說我要不要也學一點。」
「別睡了,你說。」
話題轉移到鄒璥埗,他腦袋換了個方向接著睡,沒搭理人,心裡卻無限悲涼。
是誰晚上被逼著刷題!是他!是他鄒璥埗!他都七天沒有睡好覺了!嗚嗚嗚嗚嗚……太苦了。
學校里最大的刺頭都從良了,那一眾追隨者們,當然也掀不起什麼風浪,甚至也開始操心學習上的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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