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刺不動這個人,走得還越來越快了,頭抬著背挺著,風流倜儻又瀟灑,蔡信背著手要把步子邁得更大一點,才能跟上這個年輕人。
蔡信在特殊單位都要當將軍的人了,他身上釋放出來的壓力一般人都扛不住,但幾次和褚則誠交手,他都沒討著好,這逼得他不得不撇開人性里溫情的一面,直接給褚則誠再上壓力,「聽說你前面那一任先生不行了,要換腎,要不要我們幫你啊?」
他這句話,相當有壓力,這讓褚則誠停下了腳步,同時轉過身,直直地看著他,嘴邊笑容淡去。
第六章
他站在那裡,不可一世的樣子。
他前幾年,就這個樣子了,當時很多人在猜這個小伙是不是在虛張聲勢,強作鎮定,因為換個人來,撐不住和湛巋然那樣的人生活的壓力。
湛巋然是獸,冷靜到了極點,也麻木到了極點,那種窮盡身上所有力氣只為活的人給人帶來的精神壓力極大,而褚則誠是個伴侶出軌就氣得控制不住情緒和家裡都鬧崩了的毛頭小子,當時大家都在猜,這人和湛巋然好不了多久就得崩潰,帶著一身心理創傷哭著逃走。
他們從這兩個人戀愛開始猜,猜到他們結婚,再猜到如今。
褚則誠走的第一步,都和他們猜的不一樣。
誰也沒猜出來,這人能走到這步。
尤其這兩年,眼看他還安撫好了點湛巋然,讓湛巋然瘋得沒有以前明顯,還帶領著湛巋然那幫兄弟們,幾近比較完好地走到了今天。
他沒出現的時候,湛巋然帶的那群亡命之徒在外面的折損率極高,還有那些死掉的人背後的家屬也會上門來鬧,但自從褚則誠掌管湛巋然的財政之後,這種情況幾乎沒有再發生,死的人也少了。
誰也猜不到褚則誠有這種能量。
而他出現在大家視線里的時候,太像一個不堪一擊經不住風雨的玻璃心年輕人了。
蔡信前面跟這小兩口接觸的那一任,就是被褚則誠打敗走的。
前任只想要褚則誠手裡的石頭,褚則誠卻瘋了似的要他的命,瘋起來比瘋太子還瘋,他們這邊只能示弱,調走前任,換了放得下身段的蔡信過來。
所以從逞兇鬥狠這塊來說,褚則誠不比他家那口子差。
想用恐嚇去擊敗他,這人反過來就是和你玩命,他表現得完全不怕死,而事實上,他也確實得罪得起他們,因為他有湛巋然這個兇器在手。
這就是這些年,蔡信和他前任都玩不轉一個比他們年輕太多的年輕人的原因。
現在,蔡信就指著這個年輕人身上還有點人性,或者說,在乎他刻意裝出來的那點人性,還有,他確實還能對初戀抱有一點點的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