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不下,湛巋然眨了眨眼,朝他先生搖了搖頭。
不可能躺得下的。
「對了嘛,」褚先生又道:「你想想,那些人睡我圖啥?圖我的錢我的勢唄,你真以為會有人真心對我啊?到時候我被是騙財騙色,剩下的人生全是淒風苦雨,你就說你到時候在地底下躺不躺得平?」
躺不平,湛巋然皺起了眉,和他先生道:「不要這樣說自己,你會得到最好的。」
「這雞湯我也信,」褚則誠聳聳肩,道:「信歸信,但這樣的人,有嗎?你敢說我以後會碰到?得了吧,沒這個可能,就算有,我也不可能愛他,關係好不了的。」
要是兩個人在一起,就能相依為命,就不會有那麼多結婚的,有伴侶的人,在關係里,孤獨得就像溺水的人一樣痛苦了。
褚先生的說辭很「打動」人,再一個,他說了這麼多,湛巋然知道自己不聽話的話,好好先生褚先生就要秒變暴龍了。
最終,湛巋然緩緩點了頭,緩緩道:「可是他傷害過你,還跑到了你面前,要是你現在沒有那麼堅強,他其實還是會傷到你。」
歸根結底,不管他先生強不強,那個人就是帶著攻擊與侵害前來,姓安的狗玩意只在乎狗玩意自己活著與否,是不是能從褚先生這裡得到什麼,這個人不管褚先生的死活,面對這樣的攻擊,真的不做出反應嗎?
湛巋然無法漠視,有人這樣對待他的丈夫。
就算是為他,他也不想褚先生為他委屈求全,沒有人比褚先生的尊嚴和安全來得更重要。
「那這不還沒發生嘛。」他的整個世界都在自己面前,還會長命百歲,褚則誠心滿意足,喜笑顏開,人也格外開朗,寬容。
「我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也不能接受為了我,你要寬容不計較,我不認為我的生命,比你的感受,你的尊嚴更重要。」湛巋然淡淡道。
瘋太子好不容易願意好好說話,但褚則誠沒想到,他願意好好說話,說出來的是一長串這種話,褚則誠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他的心口是酸的,鼻孔也是酸的,眼睛也是酸的。
大男人說愛不愛的,很矯情,人生那麼長,爭鬥那麼多,活著就很不容易了,別說愛情是奢侈品了,稍微好一點有點善意的感情都是奢侈品,沒人敢相信,他從一開始就在一個瘋子身上,就得到了最好的愛與回應。
褚先生眨了眨眼,抽了抽鼻子,把眼淚給逼了回去,他捏了下瘋太子的臉,瓮聲瓮氣和他的瘋男人道:「當然你不能那麼認為了,你必須要認為我的一切,比你的一切都重要,你要做你自己嘛,至於我,我有我的決定,我的選擇,我做我的,你管我呢?你敢管嗎?」
不敢管,湛巋然用夾著針管的手,給他拿了紙巾,又給他拿來了水,病人餵他丈夫喝了兩口水,就聽他丈夫心滿意足道:「你看活著多好,就算病了,也能侍候我,多實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