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完全錯估了楊宅的面積,昏暗的燈光下,隻身走在寂靜的夜裡,全孝慈也難免覺得有些害怕。
可這個時間段傭人都睡下了,也實在不方便隨便敲開別人的房間問路。
就在他走的腿酸腳軟,甚至不知所措到有點想哭的時候,突然看到前方的一扇門沒有關嚴,泄出了一絲光亮。
全孝慈吸了吸鼻子,快步走上去,躊躇著輕敲門,小聲地詢問:「您好,請問有人在嗎?」
楊斂已經年近四十,外表還看不出老,可舉手投足間身久經風霜的從容不迫。
眼眸深邃,鼻樑高挺,臉部的線條輪廓冷厲分明。
儘管長相非常英俊,可眉眼間總流露著一股戾氣。
嘴唇極薄,喉結也非常挺拔,第二性徵明顯的人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性感。
儘管已經是深夜,此時他卻還是西裝革履地倚著木椅抽菸,袖口隱約露出酒桶形法穆蘭,深棕色的鱷魚皮錶帶非常契合他的氣質,沉穩紳士。
寬闊的胸膛上布滿肌肉,穿著極其貼身的西裝,讓他很像是斯文的野獸。
楊斂此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他天生就比別人精力充沛,能把普通人壓垮的繁重工作處理的相當完美,甚至還能進行長時間高強度的鍛鍊。
大腦在高速運轉後唯一需要的就是獨處,菸草或者酒精,能讓楊斂感受到徹底的安寧。
楊宅沒有人不知道身為二把手的楊斂的喜好,儘管作為楊家男人的孩子不可能繼承龐大的家業,可由於能力強悍,手段高超甚至讓他有資格隨母姓。
聽到陌生人的聲音,自從成年後說的每一句話都沒受到過忤逆的楊斂甚至疑心是通宵好幾天後產生的錯覺。
全孝慈嗅覺靈敏,被煙味嗆的咳嗽了好幾下,小小的乾咳聲終於讓楊斂確定門外真的有人,低沉沙啞的嗓音只吐出一個進字。
但細柔嬌嫩的聲線聽的他對門外的人有些感興趣,順手掐滅了煙。
全孝慈進門後就被沉穩華麗的中式裝修震撼了一下,入目的先是淡雅的蘇式彩畫,房間的東側後置了五扇紫檀鑲嵌的鏡心屏風,分別將東西次間與明間隔開。
楠木雕的隔扇門上有萬字錦底、五蝠捧壽的紋樣,窗飾也精美的嚇人,是竹紋的裙板玻璃摘窗。
鋪滿房間的厚實地毯一塵不染,紋樣簡潔大氣,不懂行的人也看得出來是需要每日都精心打理的高檔貨,踩下去能把人托起來。
大刀闊斧地坐在中央的男人眼睛很黑,收斂著猛獸眼裡才會出現的精光,他看著全孝慈,眉眼略微上挑,手指不經意地相互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