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碎發散在額前,躬著身子,黑色的風衣堪堪披在肩頭,裡面是毫無搭配可言的黑色T恤,沒有一點往日裡的威嚴氣度。
許是瞥見了影子,他慢慢抬起臉。
蒼白、冷峭,像是死寂的潭水。
楚言唇瓣翕動:「你在這兒做什麼?」
周慎辭聲音很低:「你還好嗎?」
楚言眼底泛著酸,道:「不好。」
周慎辭挪動腳步。
楚言卻喊了停。
「別過來。」
周慎辭順從地駐足。
楚言哽咽著問:「為什麼不告訴我?」
周慎辭沒有解釋,只是說:「我不想將你牽扯進來。」
楚言短短地笑了一聲。
他還是以前的樣子,一點兒都沒有變。
「對,是我不配知道你的事。」
周慎辭眉心抽搐:「一定要這麼說話嗎?就算你知道了又能做什麼?」
楚言莫名地笑了起來。
「如果我知道了,我就會走。」
「帶著我的專利走。」
周慎辭語氣很涼:「你見過賀靳西了。」
「其實你大可不必繞這麼多彎子。」楚言道,「專利不是不能賣,我們完全可以像普通的甲乙方那樣坐下來去談。為什麼要在背後搞這麼多小動作?」
周慎辭沉聲反問:「什麼叫小動作?」
「是我給你介紹的資源嗎?」
「還是我費盡心思想要捧你上去的決心?」
楚言情緒的圩堤逐漸破裂:「公事公辦就夠了!」
「公事公辦?」周慎辭薄唇無血色,音色像是滾過砂礫,「迄今為止,關於你的事情,有哪一件不是規則之外的?」
楚言稍稍提高了音量:「覺得委屈就別做啊!」
周慎辭青脈在跳動,他狠厲地質問道:「那你說出來。」
他無法遏制自己想要靠近的衝動。
「說你不想要我送你的車。」
「不想要我的耐心。」
「不想要我接納你和另一個男人的孩子!」
楚言的視線早已模糊,她看不見他眼裡快要化魔的絞痛。
她無法在再他的視線中待上一秒。
她錯開半步,像風一樣,擦過了周慎辭的身側。
鐵門快要合上的剎那,周慎辭的聲音再次響起:「楚言。」
這次楚言沒有轉頭。
「我想你該回去了。」她說。
周慎辭的嗓音在顫:「如果你真的厭惡我到極點,我也不會再打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