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只是本能地希望周慎辭離自己近一點。
她不需要熱牛奶,只想他在她身邊。
「你醉了。」周慎辭擰眉看著她。
楚言伸出四根指頭,指向天空:「我木有, 我發四。」
周慎辭掀動眼皮,神情是萬般無奈,將她的小指按了回去, 糾正道:「發誓是三根手指。」
「哦。」楚言垂下杏眸, 好像還有點兒委屈。
周慎辭拿這祖宗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他輕嘆一聲,在床沿坐了下來。
「說吧,我聽著。」
笑容重新回到了楚言的臉上,她拉著他有力溫暖的小臂,湊了過去。
酒氣混著她身上的暗香,絲絲縷縷地繞在周慎辭的周圍。
「秘密就是……」楚言笑呵呵的,「念念其實有爸爸的哦。」
周慎辭的心莫名地揪了起來,似乎有人掐住了他的脈門,讓他無法動彈。
他聲音沙啞,帶著自己都沒有察覺的顫抖:「是誰?」
楚言眼裡泛著水光, 緩緩抬起時似有清泉流轉, 楚楚動人。
她動了動唇, 道:「這是另一個秘密。」
周慎辭壓抑著衝動, 沉聲問:「是我嗎?」
可楚言已經迷糊了, 她盯著周慎辭的臉,試圖分辨是誰, 但視線和腦子一樣混沌,甚至自己剛才說過什麼都忘了。
「你、你是誰?」
「周慎辭。」
他托著她的力氣都重了幾分。
「唔……周慎辭……不是……」楚言前言不搭後語,「他可不能是……不然就……」
她說到一半,忽然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沒說出來的話也被吞沒——
「嘔……」
周慎辭見狀,趕緊將準備好的桶拿過去給她接著,楚言也是不客氣,抱起來哇哇直吐,差點兒沒將五臟六腑都吐出來。
好不容易清空了胃袋,楚言徹底沒了力氣,像是被抽去了骨頭一般,斜斜地靠在床頭。
周慎辭重新替她收拾好殘局,再次擦拭清洗。
等一切安頓好,他扭頭再看,楚言已經不知不覺睡著了,連呼吸都變得淺而均勻。
周慎辭真恨不得把她拽起來問個明白。
哪怕是借著酒勁說出來,他都能為楚言這些年的隻字不提再去找藉口,去說服自己、麻痹自己。
可她即使喝多了,也想著騙他。
他到底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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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楚言醒來的時候,周慎辭並不在旁邊。
她伸手去摸另一半的床,卻被床單微涼的觸感激得清醒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