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過去。】
徐知妄所在的馬場就在市中心,離會所不算遠,因為是私人馬場不對外開放,季禾很輕易找到了他。
黑色的馬匹矯健壯碩,上面的人身姿靈敏,瀟灑帥氣,畫面十分吸睛。
除去賽車時的張揚肆意,更添遊刃有餘的掌控感。
任誰都得承認,徐知妄是有瞧不起人的資本的。
隨著一聲「吁」,馬術師將馬牽著,季禾看著他走過來。
「怎麼沒換衣服?」他笑著開口。
「我剛從valentine會所過來。」
季禾注意到徐知妄倒茶的動作停了下。
然而下一秒,他的語氣尋常:「是嗎。」
神情沒絲毫的在意。
此刻的情緒說不清是氣惱更多,還是失望更多,季禾靠在沙發上,看著他:
「因為什麼?就因為看他不順眼?所以」
「因為敵意。」徐知妄抬起頭,收起了一貫的玩笑臉,認真注視著她:「不管是我對他,還是他對我,彼此都抱有敵意。」
「那條珍珠手釧為什麼在他手上?老實說,季禾,你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嗎?」
他的話如當頭一棒,將季禾砸得清醒。
抬眼目光相接,徐知妄的眸光灼灼。
季禾移開了眼,眼睫輕顫。
「那條手釧被我弄掉了,後來我才知道是被陸時延撿到了。」
她的聲音很輕,說完這句沉默了許久。
季禾站起身,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認真,「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不會因為誰而改變。」
即將走出包廂的時候,身後倏而響起杯子掉落的破碎聲,傳來的驚呼聲。
季禾沒有回頭。
滑動定位導航的指尖卸力般地停下來,季禾趴在方向盤上,剛才徐知妄的話讓她的心情變得沉重又迷惘。
她沒想過自己未來會喜歡上誰,也就不期待有人會愛她。
愛這種情感,在季禾從小到大經歷的教訓中,是避之不及的東西。
手機忽然震動,是陸時延遲來的回覆:
【才看到消息,抱歉,你去會所了?】
又一條:
【我現在就過去。】
車窗外的人物快速移動,季禾並不準備再過去,手釧什麼方式都能拿回來。
途經十字路口恰逢紅燈。
在川流不息的人行橫道,季禾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黑色的羽絨服,淺藍發白的牛仔褲,高高大大的少年在一眾人群中很是顯眼。
小心閃避著來往的行人,一路奔跑,看得出他的心急。
季禾晃了神。
後邊兒的鳴笛聲示意催促,在車子重新駛動的下一個瞬間,季禾打轉方向盤,偏轉了原本的路線。
一路留意,她卻沒再看見陸時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