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禾勉強笑了笑,現在忽然覺得自己生活里的不堪被陸時延看見也沒什麼不好,她只問了句:「外面的天看起來好好,陪我出去待會兒吧?」
陸時延默不作聲扶起她。
這所醫院的環境很好,庭院中心,一棵欒樹高大茂密,胭脂般明艷的小燈籠一簇簇掛在枝頭,盛大浪漫。
兩人並肩坐在樹下的長椅上。
被暴雨打落的果實困在積窪的淺水裡,清幽好看,季禾試探踮腳去點了點,唇角翹了翹。
陸時延也跟著笑。
「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螃蟹過敏,吃了會有什麼後果,所以你不需要太自責。」
她忽然出聲。
「不,」陸時延看著積水中兩人的倒影,「我應該早早就發現的,不是在你受傷之後,」他說,「更不是由別人來告訴我。」
季禾抬頭看著樹端,眼眶又變得濕潤潤的。
「還有那晚在雲溪村我很抱歉對你說了那番話,我從來沒有想過改變你為我做些什麼,如果做律師你很開心,那我也會覺得很開心。」他偏頭認真看著她,終於找到機會告訴季禾。
「沒有怪你,」她只是說:「我沒有怪你,只不過是我們都沒彼此想的那樣了解對方。」
「剛才你也看見了,陸時延,我沒有你想像中的那樣光鮮漂亮,脫離了這一切,我的生活充滿了一切的不穩定,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人生的下一步在哪個方向。」
纏綿的雨落下來,兩個人的披上一層氤氳的珠霧,季禾起身要離開,腕子被身後的人握住。
那隻大手溫度也傳了過來,在溫暖潮濕的冷空氣中,溫暖、炙熱……
那是略有些緊繃,或者說是徵詢的聲音:「總會有人陪在你的身邊,不能是我嗎?」
——不是嗎?
——那這個人為什麼不能是我?
裊裊的雨霧中,季禾看不大清陸時延的神情,她心裡有些難過,鼻尖有些酸。
可是這份難過中,夾雜更多的是她清楚地認識到自己不知道該怎麼去對待喜歡的人。她總是不想讓陸時延看見自己的傷口,想要表現出好的一面,可是到了最後,兩個人都在受傷。
季禾想要賭一把。
遠遠的有人過來了,陸時延也站起來,高大的身影能為眼前的人遮蔽一切風雨,他聽見她在笑,可是聲音分明不是這樣的——
「我好喜歡你的,在離開之前……」
陸時延的耳畔一陣嗡鳴,盯著季禾的臉大腦一片空白,長睫緩慢地眨了眨,雨珠順著睫毛滴下來,一時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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