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陸時延覺得哪怕只擁有季禾一分鐘的愛也很好。
陸時延返回酒店時整個大廳空蕩,有工作人員迎上來,認出了他。
見他渾身濕透滿身狼狽,和同事面面相覷的同時,一邊問:「請問有什麼能幫您的嗎?」
他疾步走過去,報出季禾的名字,詢問前台,「她住在哪間房?」
「不好意思,這是客人的隱私,無法透露。」
陸時延繞過去欲自己查,被阻止,鬧出了好大一陣動靜,不多時就有其他人認出來,有人在拍照。
最後經理趕來。
不知道陸時延用了什麼法子,他成功拿到了季禾房間的房卡。
男人握在門把手上攥得緊緊的,一時之間,陸時延怯而不敢進去。
房卡感應發出輕微的聲響,在安靜的環境中被無限放大。濕漉漉的人走進去,留下一串腳印。
黑。
這是進來的人的第一感受。
烏雲遮掩天光,遮光窗簾更是掩住最後一絲光亮。
房間裡是密不透風的黑暗和壓抑。
陸時延只敢開了一盞柔和的壁燈。
溫柔的光照亮房間,掃視四周,可是他沒有看見想迫切見到的人。
尋常人都以為房間的主人不在,可陸時延被牽絆住,照著這並不明亮的光逡巡房間。
陸時延的心下去。
大床沒有睡過的痕跡,但整間臥室很凌亂,茶几上歪倒著空酒瓶,其中一個高腳杯里盛滿酒液,底層似乎還有什麼。
心漸漸慌亂。
季禾的手機顯示關機狀態,陸時延捏著手機,一邊打開每一個房間。
直到要走出臥室,心口鈍痛,他轉身站定,受到牽引般的地朝著某個方向走過去。
在陸時延沒有從這種感覺中反應過來的時候,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打開衣櫃的手在顫抖。
看見小小一團縮在衣櫃角落裡的人,心像是被一片片割開。
他幾乎發不出聲來。
溫熱的液體砸在腦袋上,季禾的身體終於動了動,像小獸,試探地伸展自己的身體。
她抬頭,脈脈明眸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黑睫輕顫,眨不出眼淚。她有些困惑,又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
「——陸時延?」
高大的身體折進衣櫃裡,很疼很難受,可陸時延抱緊懷裡的人,眼淚流得比季禾更厲害。
聽見她聲音中依賴和害怕,愧疚和心疼洶湧澎湃:「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來晚了,」他很後悔,「我昨天不該丟下你一個人,是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