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逐漸回籠,遲鈍的某人覺察出不對來。
溫暖又柔軟,腰間還環著一隻手臂,耳後好像還有呼吸聲……
時雨猛地睜開眼睛,入目是蔥鬱的花木,和清澈見底的泉水,視線由遠及近,她看到水下四條白皙的腿。
纖細且短的是自己的,那麼……剩下兩條勻稱修長的自然是……
時雨僵硬地轉頭,撞進一雙漆黑幽邃的眼睛,她下意識一顫,腰背瞬間挺直。
「師師父……您怎麼……」
「體內的毒剛解,還是少說話為好。」
「哦,好、好的。」
時雨也不敢問,就那麼僵直地坐在師父懷中,扶吟看著她緊張的樣子,眉頭微皺。
「熱氣還沒完全消退,得再泡一會兒。」
說著把呆滯的人按到懷裡,像之前一樣嚴絲合縫的貼在一起,時雨完全躺在她身上,連她的心跳聲都聽得見。
沒過多久,時雨自己的心跳聲就蓋過扶吟的。
為了不讓師父聽到,她默默地往水裡縮,只露出一顆腦袋在外面。
扶吟見了也不說什麼,一隻手圈在時雨的腰上,另一隻手搭在池邊,腦袋後仰閉目假寐。
時雨抱著雙腿在水裡吐泡泡,心裡的喧囂只有自己知道。
後來時雨從師姐們那裡得知,那人是邪教派來混入蒼梧山,竊取修煉之法的,本來已經得手了,但他非要嘚瑟一下,這才會暴露身份。
他的劍上淬了毒,本來以時雨的修為必死無疑,但扶吟寧願折損法力也要救她,硬是把她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想起那天與師父共浴,時雨不由唾罵自己,師父為了她費盡心力,她竟起了那樣齷齪的心思。
為此,時雨把自己關進了青雲峰禁地,閉關三月後終於剔除了對師父的不軌之心。
閉關結束的那天,時雨突破鍊氣期,踏入了築基期。
她想,這也許是上天對她的警告,只有心無旁騖才能學有所成。
蒼梧山四季常青,季節變化不甚明顯,但她已經來這裡一年了。
拜師一年,才築基期。
時雨有些失落,蔫巴巴地往回走,快到竹屋時停住了腳步。
花田前站著一個高挑纖瘦的人,一如既往的優雅高貴,像謫仙一樣遺世獨立。
似是有所感應,在她腦中一片空白時,謫仙轉身望向她。
眼尾外鉤的丹鳳眼彎了一下,變得略微狹長,漆黑的瞳仁比鏡子還要明澈,倒映著她身後的綺麗景象,飽滿紅潤的唇瓣輕啟,聲音比她記憶中更清越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