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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殺。」李林竹緩緩說道,「只是沒人會養女娃,很多女娃出生下來也就賣到了別地,有些即使養大了,可能也被賣進了城裡。」

「這不是很瞎折騰麼?自己村的女娃賣出去,又從別的途徑買女人進來?」任白芷不由得諷刺道,語氣中透著難以置信。

「正規人牙子收女娃,一個幾百文到幾貫不止,還是小娃娃,不需要供吃喝。」李林竹的聲音低沉而清晰,「而那種非法拐來的婦人,買來就可以用,生了娃還可以再賣,甚至,幾個人合資。」

任白芷聽到這裡,胃中一陣噁心,不由冷笑道:「你對這種事還真了解?」得虧之前她覺得他這個富家子弟接地氣,如今看來,怕是接的髒氣。

李林竹察覺到她語氣里的不友善,卻毫不在意地笑道:「兩年前去收藥的時候,偶然幫縣衙檢查過一個女屍,被蹂躪得不成模樣。屍檢時發現,她的鎖骨斷了兩根,肋骨也有幾處陳舊性骨折,明顯長期遭受虐待。哦,對了,胃裡幾乎沒有食物,只有一些草根和泥沙,估計是逃亡途中餓得實在沒辦法才吞的。」

他說到這裡,頓了頓,似是回憶起什麼,隨手夾起一塊菜放進碗裡,語氣隨意地繼續道:「後來調查發現了那個村落買賣婦人的事實,而那個死者,就是剛買的婦人。」

他聲音依舊平穩,可任白芷卻忍不住皺起了眉。

李林竹卻沒有停下,像是思索著什麼,低聲道:「她的指甲縫裡還殘留著抓痕的皮屑,牙齒鬆動,應該是掙扎時拼命咬過人,不過屍體抬回來時手已經僵硬,死前掙扎得太厲害,屍斑分布也有些亂,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那種顏色的屍斑。」

說到這裡,他忽然一頓,察覺到自己說得太多,似乎不太合適,便輕咳了一聲,笑著改口:「總之,說是某次被凌辱後,趁著男人睡著逃了出來,卻不想失足跌下了山崖。只是可惜,到我離開時也沒找出她的身份。」

任白芷聽著他的話,心中不禁為他感到一絲愧疚,原來自己又誤解了他。

她尷尬地笑了笑,試圖把話題引回正軌,「那最後呢?那群人被判死罪了麼?」

見她並沒有被自己的描述嚇到,反倒是關心起案件,李林竹頗有些意外。

但想到這個案子他就面露不甘,手不自覺捏緊,「因為女子的身份不明,整個村落誓死不承認,官府也找不到人牙子,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畢竟法不責眾。」

任白芷冷笑一聲,心中滿是諷刺,「好一個法不責眾。」

這世道,僅僅因為犯錯的人多,犯錯之人就可以不受到應有的制裁麼?

那些無辜的受害者就應該自認倒霉麼?

「所幸,你這隻狐狸,還真不是那麼容易被人算計的。」李林竹帶著點戲謔,目光卻透著幾分認真的讚許。

任白芷抬眸瞥了他一眼,試探著問:「那你覺得,『法不責眾』這件事不對,是不是?」

第22章 談心

李林竹愣了一瞬,低頭思忖,許久才緩緩說道:「我曾嘗試通過她腐爛的面容,恢復她生前的樣子,想幫她找到家人,讓他們替她討回公道。」

他說到這裡,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桌沿,似是想起了什麼,語氣低了幾分:「可是,我手藝不精,畫得不像。」他頓了頓,唇角微微抿緊,下意識地咬了咬唇,像是在掩飾某種自卑。

任白芷心頭微動,看著他有些彆扭的神情,忽然覺得這人其實比她想像的更固執、更認真。

她本想說點什麼,最後只是輕飄飄地笑了笑,語氣隨意道:「你都盡力了。」

「也未必。」李林竹卻反駁她,語氣比平時更堅定,「若我是身居高位的大官,若我執意要查此事,未嘗不能做得更好。」

他低頭看著自己修長的手指,指腹因常年拿針、翻書而生出的薄繭透著一絲粗糲。他苦笑了一下,自嘲道:「只可惜,這對我來說太難了。」

「為什麼?」任白芷咬著筷子,隨口問道,「你是男子,又不像我這樣的女子被困在家裡,為何不行?」

「你知道我堂兄李修文,去年考中了進士,對吧?」李林竹忽然問。

「知道啊。」任白芷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我還知道,你去年也考了,只是沒中嘛。」

李林竹微微一滯,抬眼看了她一眼。

「沒考中就再考唄,三年一次而已。」任白芷不以為然地揮了揮手,咬下一塊魚肉,含糊地說道,「失敗一次算什麼?我舅舅可考了十年呢。」

她想起自己當年高考復讀時的煎熬,吞下食物後又補充道:「屢戰屢敗,屢敗屢戰,是毅力,不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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