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沒有人在意過她除了李家以外的自己,她也有懸壺濟世的壯志,也有妙手回春的醫術,但除了幾個女兒人家,沒人知道。
「這有什麼差,誰不知道現在李家是老太太作主,更何況女子嫁入夫家,自然就是夫家的一份子,夫家的名聲,自然是自己的名聲。」王氏對著任白芷的話反駁道,有些指桑罵槐的意思。
但是任白芷並沒有聽出來,還跟著附和,「也有理,我只是覺得可惜了點。」
「你一個丫頭片子,替我覺得可惜?」這下連老太太都跟著笑了。
「是啊,百年後,人們提起李家的養心丸,大家可能就記得一個山水李家太醫局丞養心丸,會以為這是做過太醫局丞的祖爺爺寫的方子,再沒人會知道這是老太太的方子,不覺得有些可惜麼?」任白芷回答道。
可沒想到,這話剛說出去,飯桌上就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但很快就被王氏打破了,「如果這些方子都由老太太的親曾孫傳承,不被大房那些個搶去,哪怕是百年後,也會以老太太的名傳下去的。」王氏邊說邊給任白芷使眼色。
「你娘說的對,我雖看著還硬朗,但天也有不測風雲。若哪天我真去了,大房仗著自家人口多,要求按照人口分家產,那可咋辦?你知道水櫃街那個開染店的余家?去年冬天余老太太沒了以後,就因為她親兒子一直不成家,整個染店都被她那個沒血緣的三個庶子瓜分了,就給她那個親兒子留了一處小宅子。」
「可憐余老太太一輩子泡在染缸里過日子,這才有了如今余家這三開門的染店。結果呢,為別人做了嫁衣裳。」老太太也附和道,「若大房是個識趣的也罷,但偏偏,你那個大伯,總覺得全天下都欠他的,吃著碗裡的看著鍋里的,可一點沒隨他大爺爺。」
任白芷聽明白了,開了口問道,「那老太太的意思是,一點都不給大伯家留?」
老太太聽她這樣說,方才的知己之情瞬間沒了,冷冷地說道,「留他們一個藥鋪跟一處宅子,足矣。」
任白芷微微點點頭,也不再說話,左右是李家的家產,怎麼分都跟她沒關係。
老太太輕輕頷首,語氣和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白芷,你到底是李家婦,成日操持別人家的金銀鋪,難免讓人說閒話。女人家啊,終究還是以夫為天,家裡和和美美,才是正經。你瞧你婆母,官人在家的時候便一心侍奉,開枝散葉,不在家的時候也要管著藥鋪,一年到頭,哪有功夫想旁的?」
任白芷放下筷子,抬眼望向老太太,似笑非笑地道:「老太太的意思,是要讓我把金銀鋪的事丟下?」
你知道那金銀鋪每月給我賺多少錢麼!
老太太輕哼一聲,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道:「宅門外畢竟不是女人家該操心的事。你年紀輕輕,正該好好學學你婆母,管管李家的藥鋪,免得日後外人說你無所事事。」
「管管藥鋪就算有所事事了?」任白芷笑了,語調不疾不徐,「老太太一手創下這偌大的基業,可到了百年後,怕是只剩下「李家」二字,沒人會再提老太太的名字。」
老太太微微一怔,抬眼看向她,眼底浮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神色。
王氏卻在一旁皺了皺眉,不悅地道:「白芷,家中大小事務,都是以夫家為重。你現在是李家的媳婦,李家的名聲,自然就是你的名聲,何須計較這些虛名?」
「倒不是因為虛名,是因為我很貴。」任白芷正色道,「金銀鋪上月,給我分紅了三十四貫,不出意外的話,這月的分紅有五十六貫,下月應該還能再多出三成。李家藥鋪三家的總利潤,每月也不過五十貫。」
這些數字一出,王氏與老太太微怔,之後便不再言語。
吃過飯後,兩人將老太太送回屋,準備各自回屋時,任白芷叫住了王氏。
王氏本想以為她是要繼續炫耀她的月錢,未料到任白芷卻從袖中取出一隻沉甸甸的荷包,輕輕地放在王氏面前,緩聲說道:「李林竹走的匆忙,估計沒帶上什麼錢。這些銀子,勞請太太帶給外祖父吧。被貶在外,又生著病,到處都是花錢的地方。」=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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