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自己不可以,但權勢可以。
任白芷點點頭,說道:「但我拒絕了。」
李林竹吃了一驚,隨後想明白什麼,說道:「定是需要你回報他們什麼吧。為了從一個牢籠逃出去,犯不著以進另一個更大的牢籠為代價。」
「真了解我。」任白芷聞言,笑道:「這是我拒絕的原因之一,卻不是全部。」
她認真地盯著他的雙眸,說道:「我捨不得。」
他心下一驚,捨不得什麼?這李任氏的身份?
見她雙眸含情,他心跳漏了半拍。
不會是——
「我捨不得你。」她朱唇微啟,用最冷靜的語氣,說著最動人的情句。
李林竹的心驟然一緊,像是有什麼滾燙的東西直衝上喉頭,堵得他說不出話來。
他等這句話,等了太久。
可真的聽到了,他卻反倒不敢相信。
他望著她,眼中情緒翻湧,竟然有些不敢眨眼,生怕這不過是幻覺。
見他沒反應,任白芷繼續說道:「路再難也要走下去,再沒有法子也要想出法子來。像這次這般,逃避這麼些時日,我還是第一次。」
「之前有人問我為什麼要和離,我只覺得煩躁。當時我只以為是我講不明白要和離的理由。如今想來,其實我煩躁的是我明明已經下定決心要和離,卻遲遲不採取行動。」
「這樣很不像我。」她低眉:「所以,我並不是在躲避你,我是在躲避我自己。」
「那你,如今。」李林竹有些激動地問道。
他好害怕,這又是巴掌前給他的那顆糖,雖然他甘之若飴。
「我不躲了。」她笑著對上他探尋的目光:「方才問你關於和離書的事兒,便是把決定權交到你手裡。」
「我賭你縱容我這一次,也會縱容我一輩子。」
她目光灼灼,似是很開心他的選擇。
李林竹卻不敢相信,再次確認道:「是和離?還是不和離?」
任白芷玩心大起,說道:「你要想和離,也行。」
說罷,便起身準備去拿方才寫的合約。
卻不料,被李林竹一把摟住,擁在懷中。
快被抱得喘不過氣來的任白芷,張牙舞爪,卻依舊敵不過他的大力。
只聽他的聲音從後背傳來,哽咽,帶著哭腔:「就一會兒,讓我抱一會兒。」
任白芷瞬間安靜了下來,就這麼任由他摟著,任由他的淚水打濕自己後背的衣裳。
過了不知多久,李林竹才緩緩放開她,臉上還掛著淚痕。
「臭狐狸。」他輕聲呢喃,一邊低頭替她整理被自己弄亂的衣裳,指尖不自覺地摩挲著她的衣角。
「小哭包。」任白芷從懷裡取出手絹,輕輕為他擦去淚痕。
李林竹微微偏了偏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又認真地解釋:「遇到你之前,我很少哭的。」
聞言,任白芷心頭一緊,湧起一絲說不清的愧疚與心疼,低聲道:「對不起。」
「就光說說啊?」他瞧著她,語氣帶了幾分撒嬌,又順手替她盤好髮髻,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珍寶。
「哦對!」這話倒是提醒了任白芷。
她迅速起身,從桌案上拿起早已準備好的合約,遞了過去。
李林竹沒接,而是一直笑著看她,目光明亮,仿佛世間所有風光都比不過眼前人。
「鑑於咱倆之間還是有矛盾。」她清了清嗓子,說道,「是你日益增長的對我的占有欲,和我討厭被束縛的底線之間的矛盾。」
「回來的路上,我想了很多方案。這三種,是最後我覺得可以接受的,你看看。」
見他依舊笑嘻嘻地盯著自己看,她皺了皺眉:「看我幹什麼,看合約啊!」
「你好看。」他一本正經地答道。
任白芷耳根子瞬間紅了,他的笑意更深了些,隨即翻到合約最後一頁,毫不猶豫地摁下手印,雙手奉還。
「你都沒看!」任白芷有些不滿,「不要隨便在沒檢查過的合約上摁手印!」
他眨了眨眼,笑而不語。
她讓他簽什麼都行,只要她還在他身邊。
任白芷見他這副模樣,也懶得計較,索性直接講解:「我的底線是不可能變的,但為了解決你日益增長的占有欲,我想了三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