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被召喚出來,結果是以魔法使徒的身份,魔導師還是個滿身謎團對自己充滿戒備的小殘廢,他也很鬱悶好吧。
要知道,使徒受魔導師的限制可太多了,通俗易懂點講,那簡直是主人和寵物的關係。
加梵不爽的磨著尖牙,環著胳膊坐在椅子上沒動。
他不吭聲白晝就盯著他,希望他識趣點趕快離開,縮成細線的豎瞳像一條虛張聲勢的蛇,在沉默中不安的顫了顫。
這個男人來路不明,身上強大的壓迫感令他很不適,白晝不確定他是不是魔監會的人。
他在過去十幾年間一直忍受著整個小鎮對他的惡意,好不容易才得來短暫的自由,接下來他只要想辦法離開小鎮就好,可偏偏這種時候多出來個陌生人……
這讓他很不安。
這種不安驅使少年的目光變得更為警惕,加梵看的更加不愉快,翹起的嘴角一抿,漠然起身。
在一片清脆的金屬聲響中,他快步朝白晝走來。
房間小,總共也沒走了幾步路。
白晝義肢膝關節上的油晶在掃墓時就已經用完,沒有油晶潤滑,膝關節和踝關節卡澀。
他根本來不及後退,便被走到跟前的男人一把撈住了腰。
對方強勁有力的手臂即便隔著衣物,也涼的他腰間肌肉繃緊,白晝預感不妙,趕緊去解綁在腰上和大腿上的義肢連接帶。
他只來得及解開腰間那條帶子的卡扣,下一瞬身體懸空,他被加梵摟著帶到了一旁的落地鏡前。
鏡子裡映著兩人的身影,高了半個頭的那位低下頭來,抓起白髮少年的衣擺就往上一拉,蠻橫的將衣角塞進他嘴裡:「叼著。」
一截勁瘦的布滿了傷痕的腰暴露在空氣中,白晝眉頭一皺,含糊的厲聲道:「放開我!」
加梵非但沒放,反倒惡劣的吹了聲口哨,故意欺負他似的笑道:「身體很漂亮~」
果不其然惹來了白晝更為明顯的掙扎。
但禁錮住他的那隻手不為所動,手的主人像個邪惡的大反派似的,愉悅的享受著他的掙扎。
力量懸殊,白晝掙扎無果後,察覺到了這人的惡趣味,他深吸口氣,安靜下來。
加梵這才鬆開對他胯骨的鉗制,手腕一轉,勾著他的褲子往下壓了壓。
在白晝突出的胯骨和腹部間的那道人魚線上,他略顯粗暴的用拇指搓了搓。
身上的黃金飾品隨著動作發出叮叮噹噹的細響。
白晝左側腹部上的皮膚迅速泛紅,一個淺白的跟膚色幾乎融為一體的五芒星印記慢慢顯現。
悄悄解左大腿上連接帶的少年一愣,略顯錯愕的看著鏡子裡自己身上的那個印記,五芒星中間有字。
「南塗·加梵?」這是什麼?
「我的名字,」加梵鬆開手,往鏡子旁的長桌邊一靠,淡聲道:「嘖,你還真是弱,印記都淡的快看不見了。」
他聲音不大,嗓音透著股倦懶,像是在跟白晝抱怨又像在自言自語。
白晝聽慣了別人說他弱的話,沒什麼反應的鬆開嘴。
沾濕了口水的衣角落下,他低頭整理自己的衣服,思緒卻轉的飛快,努力的回憶著昨晚的事。
他記得自己流了很多血,肚子很餓,也記得自己畫了……對了,魔法陣!
他當時召喚了魔法使徒!
難不成就是這個叫加梵的人?這怎麼可能?魔法使徒都是……
「知道這是什麼印記嗎?」悅耳的聲音再度響起,加梵環著胳膊微微歪頭,想看清他的表情。
白晝恰好抬頭,疏離的目光迎著那雙湖綠的眸子:「知道,使徒印記。」
知道就好,加梵指指自己:「我是你召喚出來的魔法使徒。」
這怎麼可能,他要說他是神話傳說中掌管情/欲的厄洛斯神,還顯得可信度高一點。
若說是魔法使徒,白晝一個字也不信。
魔法使徒是所有天生有魔力的小動物,死後進入屍靈界進階成為擁有魔法的月獸,再被人間界召喚回來的統稱。
也就是說,使徒都是動物,怎麼會是這麼一個身高腿長的人類?
他心裡越發懷疑起加梵的身份,面上卻不顯,腿站的乏了,白晝伸手撐住長桌的另一端,輕聲問道:「你的印記在哪裡?」
使徒印記雙方都有,中間是對方的名字,如果他真的是,那麼他身上一定會有印著自己名字的五芒星。
「……」加梵沉默的偏開頭。
印記他當然有,也知道在哪,但那個位置……不想給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