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邊聊天邊離開了測試大廳,一會兒要去一樓的櫃檯領取資格證。
而他倆走後,測試大廳的眾人注意力全轉到了八卦上。
「喂,你剛才在跟那個男人說話,他是那個瘸子的什麼人?」
跟加梵搭訕的女士被身後的人問道。
女士表情有點微妙:「他說是他的金主來著……」
還說了白晝軟乎的跟雲朵似的……哈,她當時聽到就覺得很炸裂,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被誤會的加梵:我是說他的頭髮!
早就習慣了被造謠的白晝:出門在外身份全靠瞎編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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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導師資格證是一張方型的卡片,一面是紫色的五芒星圖案,另一面是象徵著國王的雙頭蛇皇冠標誌。
而五芒星當中刻畫著荷魯斯之眼,眼瞳的位置會用金線印上持有者的名字。
這張卡片一面象徵著魔導師應全知全能,庇護眾生,另一面又代表著將始終忠於國王。
白晝拿著這張卡片,指尖輕輕的摩挲著上面刻著的名字,很是珍惜。
「行了,你都盯它一路了,這麼開心?」
加梵站在白晝身側,垂著眸子看他跪在青草地上盯著卡片出神,草地上方隨機排列著一些白色的風石墓碑,這裡是小鎮的公墓。
從魔法工會出來之後,白晝便說要來這裡。
掃墓嘛,肯定是重要的人,魔王大人沒什麼意見,不但送他來了,還扶著他一路上了山。
「開心,」白晝依舊低頭看著,視線一錯不錯:「我為了拿到它,等了十八年。」
前十六年在消除魔監會對自己的顧慮,等待他們撤走監視,後兩年,他一直在找時機,還好等到了,雖然有點意外,說起來,他倒是要感謝林特了。
有了這個卡片,說明自己的魔導師身份已經得到認證,工會在鎮子邊緣給他下的那道禁制也會自動解除,因為他現在算是工會的「自己人」。
他能離開這裡了。
但這只是第一步,它是塊敲門磚。
白晝聲音說的輕,像自言自語似的,說完很快抬起頭來繞開話題:「謝謝你陪我來這裡。」
「沒什麼,這裡葬了你什麼人?」墓碑看起來髒的可以,照片都被塗黑了。
聯想到小可憐的遭遇,加梵覺得這人跟他肯定很親。
「是我母親。」
果然,那碑髒成這樣倒挺合理。
白晝抓著袖子俯身過去,在墓碑上的照片處用力擦了擦,污跡依舊在。
他露出了點難過的神情來:「你知道嗎,我聽說只要往照片裡注入魔力,逝去的親人就會化做虛影給前來掃墓的人一個擁抱。」
他說的很是懷念,從加梵的角度,能看到他小半張側臉,濃密的白色眼睫上沾了點水霧,看起來眸光濕漉漉的。
我見猶憐。
加梵腦子裡冒出了這個詞來。
但他不吃這一套,只是冷眼看著,嘴上也敷衍:「哦,是嗎?」
白晝微微蹙眉,音色放的更輕軟了些:「我一次也沒有試過。」
「小魔導師,」加梵失笑,惡劣的勾著嘴角:「你現在是在跟我求抱抱嗎?」
「不,我是想說,我這次是來和母親道別的,」白晝手撐著草地站起身,扭頭看向加梵:「我們得在一周之內到達四方州。」
「按目前我的情況來看,咱們待會兒就得出發。」
評定成功後上面是這麼要求的,白晝正好也想去,那裡有更好的魔法資源。
以及……聽說離王都很近。
他起身後朝著墓碑鞠了一躬,轉身就走,加梵站在原地沒動,只在他擦肩而過時淡聲道:「魔導師,你要是希望我做什麼,直接說就好。」
白晝停下,沒回頭,語氣也冷了下來:「我以為你這種人,更喜歡這種方式呢。」
「哈,你不會以為我是個什麼心善的人,是因為你可憐才幫你吧?」
「難道不是嗎?」白晝嘴上這麼問著,心想當然不是,他只是還在試探自己使徒的脾性。
加梵突然屈膝蹲下,將手放到墓碑的那張照片上,繁瑣的黃金鐲子一個一個的垂致手腕,有一部分磕在了碑石上。
掌心有暗紅的流光一轉即逝,他扭頭,一道虛影從墓碑中升起,俯身過去,給了背對著墓碑的少年一個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