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很幸運,被吞入裂縫後直接弄到了四方州城郊外。
運送傷員的馬車剛走,烏瑟忽然感覺周身一涼,外面的聲音離她遠去,她一回頭,身後站著一個男人。
身披烏黑的頭蓬,黑髮黑眸,神情略顯憔悴憂鬱。
「水神使叔叔!你怎麼在這?」烏瑟難以形容她此刻有多震驚,這位神使大人她只在小時候去王都時見過一次,那時候他還給過一種糖果給她吃。
聽說是他自己親手做的,她記得很清楚,因為那顆糖味道很好,她後面都沒有再吃到過。
再後來聽說他叛逃了,烏瑟就再也沒見過他。
她震驚完很快注意到了對方懷裡橫抱著的少年,淺金色的頭髮,平日裡肆意陽光的笑容沒了,雙眼緊閉,臉上只餘下蒼白,正是伏森!
烏瑟一下子變得又急又慌起來:「他他他……」
她想問他傷的怎麼樣了,想問他們這一隊其他人呢,可過於著急,一句話也沒問出來。
她跟巴里茲這一隊的人一起出過任務,連伏森都傷成這樣,她不敢想巴里茲是否還活著。
伏三里屈膝將人輕放在草地上:「告訴他,傷好後我會來見他。」
要起身前,他忍不住用手背貼了貼少年的額頭,輕而繾綣。
「水神使叔叔……」
旁人的聲音響起,伏三里似被驚醒般收回手,起身,衝著眼前已經長大的少女笑了下,遞過去一塊糖:「不用再叫這個稱呼了,我已經不是神使……叫我伏三里吧。」
「伏三里……啊!」烏瑟忽然明了,一臉不可思議。
從沒聽說水神使叔叔英年已婚,還有個這麼大的兒子!這可真是太勁爆了!
她接過那顆糖,剝開糖紙,入口甜香,是久違的味道,正要說話,一個小玻璃罐又遞過來。
裡面裝的全是這種軟糖。
「這個等他醒了給他……」
烏瑟點點頭,他又遞過來一個布袋,裡面全是各種昂貴的魔藥,有些買都買不到,一看就是自製的,蘊藏其中的魔力閃著奇異的微光。
「用法我都標註了,拜託你……」
烏瑟還在低頭一臉震驚的看這些魔藥,再抬頭,伏三里已經連人帶使徒消失不見。
四周的聲音重新變得清晰起來,烏瑟趕忙喊人:「快來,這裡還有一位傷者!送去我的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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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萊大陸北部的塞斯鄉下,一戶牧羊的人家在牧場發現了一個血肉模糊的人。
這人衣著矜貴,氣度非凡,奈何傷的太嚴重,已經是昏迷的狀態。
這可急壞了一群樸實的村民。
好在其中一位婦人找到了他的魔導師卡片,認出來是第七公爵家的公子,連忙上報給了十幾公里外的魔導師工會。
「我家女兒也有參加這次的召集活動,她也是名魔導師,一直很想去四方州的,這位大人,請問這是發生什麼事了,這位公子怎麼傷的這麼嚴重。」
這位婦人上報完,緊張的抓著粗布衣服小心翼翼的詢問。
然而魔導師工會的人十分傲慢,沒有一個人理會這個來自鄉下的牧羊婦人,甚至因為聽聞第七公爵本人要親自過來,而粗魯的將她趕出了工會。
他們忙著去接公爵家的孩子,忙著迎接公爵本人的到來,無人會在意一個母親的擔憂。
而身處裂縫中的魔導師們,仍處在水深火熱中。
赫里次找到的這百來號人,因人數眾多,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人的分歧越來越大,漸漸的分成了兩派。
以赫里次和古蒂為首的一派認為應該去追那群魔獸,一來此次的試煉目標魔王之心被它們帶走了,那麼重要的東西,絕不可落入魔獸之手。
二來,還不能確定同伴是否死亡,不應該放任不管。
另一派則認為他們人少,完全不夠魔獸塞牙縫的,比起搭上那麼多人的性命去救一個十有八九被魔獸吃了的人,他們更願意待在原地等待救援。
何況那人還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瘋子。
兩邊爭執無果,正要分道揚鑣,頭頂的蒼穹上忽然暗光一閃,一個高大冷峻的男人拎著個奶娃娃憑空出現。
他周身冒著不祥的黑色煙霧,站在高空中,幽綠的眼眸如看螻蟻一般,從下方呆滯的眾人身上一一掃過。
沒有他要找的人。
加梵冷漠的收回視線,一言不發的就要繼續去找他的魔導師,被他拎著的拉斐爾忽然撲騰了下,指著人群里一頭橙紅頭髮的赫里次大喊道:「加梵,你快看!是那個喜歡爹爹的人!」
赫里次:???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