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這話的真假,但巴里茲看到教皇大人那麼安靜的站在國王身邊,感覺還挺像傳言裡說的那樣。
他跟著父親落座,國王沙啞著嗓音開口,宣布了競選的流程。
凡是八大公爵家的子嗣,都可以參與此次的競選,教會會提供演講的舞台,需要這些參選的人自己去爭取平民的支持。
為了確保公平,每個人的機會都是平等的,在上一次的試煉當中犧牲的魔導師們,他們的家屬也將由這些貴族出面去進行慰問。
國王大人只說了幾句話,忽然就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隨後那帶滿了寶石戒指的枯瘦的手抬起來,直直的指向了巴里茲和烏瑟所在的方向。
「咳咳……」
巴里茲和烏瑟茫然又倉促的站起來,以為是哪裡犯了禁忌,惹的國王陛下不高興,可兩人仔細一看發現國王指的並不是他倆,而是兩人中間。
巴里茲和烏瑟回頭看去,看到了廊柱上雕刻的畫和廊住後的花園,並沒什麼特殊的,兩人疑惑的對視一眼,收回視線,心裡有些不安。
「咳……咳……」國王咳的劇烈,教皇也有些意外,趕緊上前安撫,一旁的侍從飛快的端來一杯藥,由教皇端著餵國王喝下。
止住咳嗽後,這位容貌年輕聲音蒼老的教皇轉過身來,客客氣氣道:「陛下身體欠佳,今日會議就到這兒吧,競選安排稍後會以更詳細的文書形式送到各位公爵大人的府邸上。」
會議匆匆終止,幾位公爵表面客氣的閒聊著離開,烏瑟提著過長的裙擺出了偏殿,恰好撞見第一公爵的女兒芊雅。
她似乎一早就在這等著了,看到烏瑟出來,眼神高傲的上下掃視了眼,不屑道:「哼,我聽說國王大人不喜歡玫瑰,他老人家今天咳成那樣,多半是看到你這身打扮給氣的。」
「是嘛,那真遺憾,我就喜歡玫瑰~」烏瑟明眸皓齒一笑,目光從對方身上游曳過,點點頭誇讚:「你今天這身打扮倒是挺素雅的。」
「不過……沒記錯的話你不是跟我一樣喜歡紅色嗎?不要為了別人去改變自己的喜好吶,芊雅妹妹~」
「你……你胡說,誰跟你一樣!」芊雅上一秒還在得意的臉下一秒聽到她這話爆紅,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
烏瑟說完便笑吟吟的擺手離開,兩人後方晚了一步出來的巴里茲不想路過正在氣頭上的芊雅,便選了條稍微僻靜點的路繞開。
快走出宮殿時他習慣性的去摸袖扣,卻摸了個空。
「糟糕,該不會是掉在偏殿裡了吧?」
那袖扣雖然不是什麼珍惜難得的寶物,但是是母親送給他的最後一樣禮物,對他而言是不可複製的寶貝。
巴里茲看著前面離開的眾人,咬咬牙,還是決定返回尋找。
他一路低著頭仔細的查看地面,沒留神,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裡,一旁的房間裡忽然響起交談聲,他被嚇了跳,下意識的矮身蹲在了花叢間。
「土神使,傀儡果的培育情況怎麼樣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問道。
「上次無邊小鎮大火,那裡的土壤改變,雖然取回的及時,可傀儡果的根莖還是受到了影響,目前的培育才剛到結果階段,還需要幾日才能成熟。」
「控心術對國王使用的過於頻繁,效果已經越來越差了,他今天竟然直接在會議上醒過來……你當初獻上這果子才有了現在的地位,若是不能及時送上新的傀儡果,我會收回你的一切。」
「……教皇大人放心,最遲五天,我一定將成熟的傀儡果送過來。」
巴里茲蹲下身後恰好在花叢間找到了自己的袖口,他抓在手裡想要悄悄的離開,卻被無意中聽到的這段對話驚在了原地,手裡的寶石扣沒抓穩,掉回了草地上,磕在了花盆邊,發出了很細微的碰撞聲。
「誰在外面?!」教皇的聲音忽然變得凌厲,土神使連忙出來查看,只看到了被踩爛的幾朵亮黃色的球菊。
巴里茲心跳的飛快,步伐也略顯急促,匆匆的奔向碼頭。
一路上他手裡緊緊的攥著那顆寶石袖口,被剛才聽到的話驚出了一身冷汗,難以置信教皇竟然用傀儡果控制國王!
難道國王剛才手指著他們是想呼救?還是那邊有什麼……對了!他知道了!柱子上雕刻的那幅畫!
畫裡講的是一個邪惡的黑魔法師潛入皇宮,用魔法操控國王,對平民實施暴政斂財,最後被路過的勇士發現並成功擊退黑魔法師、挽救國王的故事。
國王陛下一定是在剛才恢復自我意識的時候,想通過那幅畫暗示他們。
不行,他必須得把這個消息告訴大家!不能再讓大家繼續被教皇矇騙!
只要說出真相,揭開教皇的虛偽面具,再把魔監會和幾大家族聯合起來,一定可以懲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