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銘聞言愣了愣，儘管相處時間不長，但向銘也清楚林柚這孩子總有自己的想法。
他囑咐了些注意安全的話，還是給她批了假條。
他整理了下手中的資料，ldquo這是強基計劃的備選學校，我把有化學專業的列出來了，四月截止報名，你一起帶給他吧。rdquo
林柚的聲音揚了揚，ldquo好的，謝謝向老師！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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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柚的高三就這麼被黃昏切割成了兩部分。
黃昏前，她在校園裡奮筆疾書，黃昏後又匆匆趕到醫院裡。
許之洋靠在床上，翻閱著強基計劃的學校名冊。
林柚補充解釋道：ldquo有很多學校都在京市，可以認真選選，科大也很不錯。rdquo
許之洋的手一頓。
他的眼帘耷拉著，唇色泛白，聲音還帶著病後的虛弱，ldquo柚子，你是不是也不相信我？rdquo
自他受傷以後，同學親人都關心過他的近況。
母親趙蓉也頭一回關心起他的成績。
可在聽說他想考B大的時候，趙蓉微愣了片刻，最後說了句：ldquo不管你考得怎麼樣，不管你去哪都好，千萬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rdquo
不知道是安慰還是鼓勵。
旁邊的許懷遠倒是笑了，ldquo你之前不也是說要參加那個什麼競賽去B大嗎？有夢想是好事，但也要量力而行，過度的期待只會讓自己失望，好好努力吧。rdquo
話里話外都是在嘲諷他的不自量力。
看著許之洋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林柚心裡一緊。
ldquo不是的，rdquo林柚有些著急地解釋道，ldquo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rdquo
許之洋沒說話，他拿出一份試卷，上面的字跡歪歪扭扭，很難辨認。
他輕嘆了口氣，眼眸又暗了暗，ldquo其實連我自己都沒有信心。rdquo
ldquo柚子，要不你還是在班裡上晚自習吧，不用來醫院了，發下來的試卷習題，我抽時間讓我爸媽去拿。rdquo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扯到了傷口，他的聲音有些發顫，ldquo其實我也不想浪費你的時間。rdquo
林柚伸出手，輕輕覆在他的手上。
已到了春天，但她的掌心很涼，卻莫名能給人力量一樣。
ldquo我一直都相信你，我只是想告訴你，無論你做什麼決定，無論你去哪裡，我都會一直陪著你。rdquo
相信他，陪著他。
這也是他一直對自己做的事情。
ldquo還有，糾正你一點。分給你我的時間，從來不叫浪費，叫我心甘情願。你難道不明白嗎？rdquo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說這話時臉頰微微泛紅，心意仿佛呼之欲出。
醫院內很安靜，兩人隔的很近，相握的手裡，脈搏跳動著，許之洋的呼吸跟隨著她的心跳一起一伏。
猶豫良久，他還是說出口：ldquo可如果我們不能一起去京市，如果我考不上B大呢？rdquo
其實許之洋對B大也沒有多強的執念。
他只是喜歡化學，在哪學都可以。
但林柚的夢想是那，他就想去那。
他想和林柚站在一起。
他想與她相匹配。
林柚笑著敲了一下他的腦袋，ldquo笨蛋，考不上就考不上嘛。京市那麼多學校，坐地鐵都很方便呀，到時候還可以一起吃兩個學校的食堂誒。再說了，我自己也還不一定能考上呢，想這麼多幹嘛？rdquo
字字句句，都是對未來的暢想。
對他們的未來的暢想。
ldquo到時候你要是進了實驗室，我進了報社實習，說不定很忙，就算在一個學校一天也見不到一面。rdquo
ldquo才不會，rdquo許之洋眼神像聚起了光，ldquo到時候你去實習，我就去接你下班。rdquo
林柚仿著他的句式，ldquo好啊，那你去做實驗，我就去等你下課？rdquo
接著，林柚握著他的手，帶他拿起筆。
許之洋耳尖紅了紅，ldquo柚子，你要做什麼？rdquo
林柚眨了眨眼，ldquo陪你練習左手寫字呀。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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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許之洋覺得住院和在學校里的日子沒什麼區別。
因為要備戰高三，父母給他升級了單人病房，之前二輪複習已經差不多結束，現在就是模擬和鞏固知識點。
醫院裡很安靜，大片的時間都由他自己安排，偶爾視線略過窗外，是一片翠綠宜人的夏日景色，心情也能略略放鬆。
其實去上學，無非是多了學習的氛圍和老師管教的約束力。
相對而言，他好像更享受這樣不被打擾、沉浸式學習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