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璲接過紙,就見上面寫著:「王爺,我回一趟長壽巷,跟我娘說讓她後日帶上我爹我哥還有我外祖父一家來王府做客,順便多陪我娘說會兒話,吃完午飯直接回府了。」
「下午涼快後我想去湖邊釣魚,我還沒釣過魚呢,不知道能不能釣上來。王爺有興致的話直接去湖邊找我吧,沒興致也沒關係,我真釣上大魚會送去竹院給你添菜,沒去送說明我沒釣上來,王爺千萬別等。」
王爺垂眸看信,飛泉與青靄交流了個眼神,都擔心王爺白忙一場沒見著王妃要不高興。
忐忑中,他們的王爺折起信紙收進袖子,然後捏起一顆黑子繼續下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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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壽巷,姚震虎去軍營了,姚麟在讀武學,只有羅金花一人在家,收拾收拾正準備出門。
不出門不行啊,女兒出嫁前,姚家前後門都有侍衛守著,街坊們不敢登門拜訪,等女兒嫁過去了,侍衛們也撤了,憋了許久的街坊們便一波一波地跑來自家,一會兒跟她打聽女兒在宮裡做秀女的日子,是怎麼被選上王妃的,一會兒跟她打聽女兒在王府的生活,王爺是什麼脾氣,待女兒好不好等等。
高門大戶重規矩,不敢聚眾議論皇家貴人,普通百姓反而什麼都敢聊,正巧姚家四口都很和氣,從沒跟街坊們擺過官家做派。
羅金花也敢跟街坊們聊別的貴人,因為就算提到什麼皇家秘辛,她也都是從別人那裡聽來的,鬧出事官府來抓人,她可以推得乾乾淨淨,想必官府也不會為了幾句流言將這一幫子街坊都定罪入獄。
可她真敢把宮裡這次選秀以及王爺女婿的事往外倒,傳進皇上皇后或王爺耳中,人家不用琢磨就知道消息是從她這裡漏出去的,羅金花才不做便宜外人連累自家的蠢事。
惹不起躲得起,讓街坊們逮不到她的人,等過了這陣新鮮勁兒,街坊們也不會再追著她瞎打聽。
沒想到羅金花還沒出門,女兒竟來了,坐著王府的氣派馬車,車前車後跟著四個侍衛。
街坊們聽到動靜跑出來看熱鬧。
人前羅金花恭恭敬敬,一關上大門,羅金花急了,貼著女兒低聲問:「怎麼突然回來了?」
姚黃笑道:「想您了唄,回門那次待的時間太短,都沒能好好跟娘聊一聊。」
羅金花:「真不是王府那邊出了什麼事?」
姚黃:「真沒有,我跟王爺好著呢,走,咱們去屋裡說。」
接過阿吉抱著的匣子,叫阿吉去跟吳嬸、巧娘團聚,姚黃親昵地挽著母親去了東屋。
匣子裡有四盒面脂、四瓶花露,再就是姚黃送母親的兩樣首飾。
首飾是女兒的一片孝心,羅金花收下了,看著那些面脂花露卻一陣臉臊:「你個小媳婦正是愛惜臉蛋的時候,娘都快當外祖母祖母了,普通貨色用用不皴臉就行,糟蹋這好東西幹啥,你回府的時候趕緊都帶回去。」
姚黃:「胡說,娘才三十六,年輕著呢,而且娘底子好,好好養著以後真上了年紀看起來也能年輕十歲,不說跟宮裡的娘娘們比,朝大官家的官太太看齊總行。再說了,宮裡年年都會賞賜一批胭脂水粉給我,我一個人根本用不完,孝敬您不比全都賞給丫鬟強。」
羅金花:「該賞也得賞,底下人拿了好處對你才更忠心。」
姚黃:「知道,這份是單獨拿來孝敬您的。」
羅金花笑了,打開盒子分別聞聞,聞到沐浴用的花露時,不知想到什麼,羅金花居然在女兒面前紅了臉。
做了新媳婦的姚黃嘿嘿一笑:「在想我爹吧?」
羅金花瞪女兒:「胡說八道,對了,你出門了,王爺在幹啥?」
姚黃小聲解釋了王爺常住竹院的事。
羅金花聽得直心疼:「王爺以前多風光,越風光越驕傲,越驕傲越受不了別人的同情,管不了別人的眼睛只能把自己關起來,其實心裡不定多苦。」
姚黃:「苦不苦的,他擺明了不想被人打擾,我上趕著湊過去,惹煩了他,反倒壞了靠臉賺來的這點夫妻情分。」
一個王爺一個百戶的女兒,好比天上飛的鷹水裡游的魚,沒一樣愛好能撞上,全虧她長得好看王爺脾氣好,兩人才還算和氣地過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