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璲能理解她的不適,她全身上下除了骨頭就沒有一處不軟的,那樣的軟又如何受得了長久的硬木壓迫。
「把氈墊移到岸邊,你可以坐在墊子上釣。」
姚黃立即去收拾了,移好氈墊,看看坐在輪椅上比她高了一大截的王爺,姚黃邀請道:「王爺也來這邊吧,等累了還能躺會兒。」
趙璲沒應。
姚黃反應過來,馬上補充道:「我背你。」
趙璲沉默片刻,同意了,至少她背他的時候,看不見他的無能為力。
姚黃先放好他的魚竿,然後像上次一樣將王爺背下輪椅,踢開繡鞋踩上氈墊,姚黃忽然意識到了麻煩的地方。之前有驚霧在,也有青靄飛泉幫忙,而現在她要將王爺放在低低的墊子上,這個過程就變難了很多。
在腦海中幻想了幾個姿勢,姚黃對著湖水道:「王爺,我慢慢蹲下去,你只管扶牢我的肩膀。」
趙璲嗯了聲,試著去調動雙腳,可兩條腿依然沒有任何感覺,就像它們不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姚黃雙手反抱他的腰,低著頭能看見王爺的腳早挨到墊子了,但那雙腳根本踩不實,也就無法減輕她承擔的重量。膝蓋越來越彎,腰越來越低,低到姚黃實在撐不住了,她的左小腿才猛地跪在墊子上,與此同時,趙璲左手撐住墊子,輔助她維持了平衡。
姚黃轉過來時,趙璲已經用雙手撐住了上半身。
姚黃下意識地要幫他移動雙腿,趙璲擺擺手,一手撐著一手把腿挪到前面,最後調整成了盤腿而坐的姿勢。
在趙璲能僅憑手臂的力量撐著護欄直立挪動之前,他先苦練的是如何坐穩。
姚黃並不知道這些,她只看見了王爺種種動作的熟練,有種平和從容之感。
趙璲坐好了才看過來,見她臉紅紅的,額頭浮動著細密的汗珠,問:「累到了吧?」
青靄、飛泉此時大概守在後花園的入口,防著下人有意無意闖過來。
姚黃笑道:「有一點,這樣咱們就方便說話了,累那一下也值得。」
趙璲很想提醒她,釣魚的時候最好不要閒聊。
姚黃去提了魚餌、魚桶以及兩人的魚竿過來,放竿的時候,她的往南邊偏,趙璲的往北邊偏,互不干擾。
姚黃是悶不住的,沒一會兒就輕聲問道:「王爺以前經常釣魚嗎?」
趙璲:「住在王府的時候,大概一個月兩三次。」
十八歲以前都住在宮裡,雖然皇宮也算是他的家,家裡卻規矩重重,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必讀書練武的時候,趙璲都是待在自己的院子看書練字。封王開府後,趙璲平時當差,休沐時既不結交官員也無好友走動,便在自己的府里找些事打發時間。
那幾年多戰事,算起來他前後只在王府住過不足三年的時間,包括雙腿出事後的這一年。
姚黃只覺得這樣的頻率已經算得上嗜好:「既然王爺喜歡,以後我多陪你釣釣?」
一邊釣魚一邊讓王爺曬太陽,又是一箭雙鵰。
趙璲:「看你喜不喜歡,不必勉強。」
忽地,姚黃的魚漂往下一沉,剛剛還覺得釣魚無趣的姚黃一下子來了精神,猛地往上一提魚竿,便有一條巴掌來長的魚被甩出水面。
姚黃將魚甩到岸上才發現這魚是條小魚,最多拿來燉湯嘗嘗鮮味兒。
「算了,先放進桶,等會兒能釣到大的再把它放回去。」
無論如何,有了第一條收穫,姚黃更有幹勁兒了。
「早上為何要塞信紙?」趙璲看著水裡的魚漂問。=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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