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璲:「……」
姚黃丟下惠王爺,珍惜地取下畫架平放在玉蘭樹下的椅子上,慢慢地風乾。
擺好畫,姚黃回頭,發現惠王爺已經坐在輪椅上了。
姚黃推他進屋,擦臉洗手。
惠王爺一言不發,只是一直看著她,看得姚黃的麵皮越來越熱,口也越來越渴。
掛好巾子,姚黃想去倒碗水,腰間突然橫過來一條手臂,將她攬入懷中。
姚黃要嚇死了,他現在坐的是藤椅,能承受兩個人的重量嗎,壓垮了怎麼跟身邊的人解釋?
「放手,我渴了!」姚黃緊張地拉他的手臂。
惠王爺紋絲不動,落在她側頸的呼吸比外面的暑氣還熱。
姚黃的腳還踩著地,掙紮起來竟推得藤椅前後滾動起來,越滾她越怕藤椅散架,只得硬著頭皮道:「我先喝水,喝完就、就推你去裡面。」
惠王爺便鬆開了。
姚黃逃似的趕到桌邊,背對著惠王爺連喝兩碗涼水,想著他在外面畫了那麼久,低著頭也遞他一碗。
都喝好了,姚黃惱惠王爺那雙帶火的眼睛,解了裙帶又給他繫上,正好大白天的,她且不自在。
趙璲任王妃胡來。
到了床上,他才在她耳邊道:「所以你選在今日作畫,確實是為了這個。」
姚黃:「……你就嘴硬吧,看還有沒有下一次!」
惠王爺笑了下,沒出聲的那種,只有鼻息的變化。
直到黃昏,隔壁何家都傳來了朱氏在廚房炒菜的聲響,姚黃才明白惠王爺的那聲笑是什麼意思。
她上氣不接下氣地求饒:「有,還有,多少次都行,你快停了罷!」
早在齊員外去何文賓那裡求畫時,他就準備好了上等的筆墨顏料等普通百姓家捨不得買的雅物,奈何何文賓不想耽誤備考拒絕了,何秀才倒是願意代兒子為齊員外作畫,可齊員外見過何秀才的畫,至少不值得他用十兩銀子來換,這事就擱置了。
如果沒有見過隔壁廖家秀才的畫,齊員外已經死了求畫的心,萬幸得到廖家秀才的應允,正好二十這日孫子們都不用讀書整日在家,齊員外一番叮囑之後,叫兒孫們早早換上新衣在堂屋坐好跪好,叫妻子兒媳們都避到後院,處處安靜了,齊員外再親自來廖家請人。
齊員外出門的時候,懷裡揣著十兩紋銀,左手提著兩包茶葉,右手提著一隻籃子,籃子裡面放了一條新鮮的豬後腿。
運氣不太好,一出門就撞上了拿著掃把打掃門前的朱氏,不過齊員外也沒什麼好心虛的,若無其事地來廖家東院叩門。
飛泉知道王妃還沒醒,以最快的速度跑來開門,然後就對上了一臉謙卑恭敬客氣的齊員外。
齊員外往裡瞅瞅,笑道:「是老三啊,你二哥可在?」
飛泉心想,我不會畫畫您就喊我老三,王爺會畫畫氣度也不俗您倒是知道敬著!
「在,只是我二哥喜靜,您老壓著點嗓子,說話不用太大聲。」
齊員外連連點頭。
飛泉叫他在院中稍候,去書房推了王爺出來,齊員外拎著東西上前,表示家裡都準備好了,只要賢侄方便,現在就可以過去畫。
再過九日就是齊員外的壽辰,明日起孫子們又要去私塾或書院讀書,齊員外不得不急啊。
小地方本來就不太重視禮數,齊員外又攜禮又賠罪的已然夠虔誠了,趙璲既然接下此事,便沒有計較這些,道:「承蒙您老賞識,又逢您老六十的壽辰,晚輩想以此畫作為壽禮相贈,聊表心意,酬金酬禮便免了,您老拿回去留著待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