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青靄幾乎聽不到的腳步聲,內室的燈一盞盞熄滅,最後只剩一盞留著起夜照路的昏黃小燈。
趙璲撐坐到床上,剛要搬腿,身後王妃水蛇一般蹭了過來,一雙纖長玉潤的手臂環上他的腰。
趙璲直起腰:「沒睡?」
姚黃閉著眼睛嘟噥道:「睡了啊,你一來,被阿吉叫醒了,懶得動就沒出去。」
趙璲笑笑,握著她一隻手問:「那怎麼沒接著睡?」
姚黃從後面咬他的中衣,齒尖先將綢料壓迫在惠王爺勁瘦的側腰,接著將力道壓迫在惠王爺身上。
趙璲扣緊床沿,他不想在這樣的時刻去搬動自己廢掉的雙腿,便掀開被子抓住王妃,將她半個身子拉到床下,托著她的腋窩將她提到懷裡。
他壞姚黃就跟著壞,一邊撐著惠王爺的肩膀一邊故意用腳尖去踩拔步床的木板地坪與床板相接的位置,這樣,除非惠王爺手上用更大的力氣,或是惠王爺自己往外挪挪,不然夫妻倆怎麼都挨不到一起。
雙眼習慣了黑暗,王妃的面容模糊,但趙璲看清了她眼眸中故意擰著他的頑劣。
忽地,他掐著王妃的腰將她一個反轉,讓她面朝外結結實實地撞入他懷。
姚黃:「……」
趙璲低首,在王妃的耳邊頓了頓,最終還是沒說什麼,只去幫她寬衣。
慶王府。
新房裡燃著喜燭,慶王扣住鄭元貞想要遮掩的雙手,就著燭光細細地打量他肖想了好幾年的表妹。
鄭元貞面紅如霞,無論平時如何端莊矜持,在這樣的時刻,她都只是一個頭回被夫君打量的新娘。
七分羞三分惱,鄭元貞閉著眼睛道:「表哥,你別欺負人。」
別把她當他身邊的那些通房。
慶王笑了,眼裡帶著溫柔:「姑母沒安排嬤嬤教你嗎,新婚夜就該這般,哪裡算欺負?」
鄭元貞掙脫不開他的雙手,只能偏過頭。
慶王親了親她的耳朵,道:「放心,我把那些通房都散出去了,只留了一個在你不舒服的時候伺候。」
鄭元貞心頭一軟,母親養了面首,父親身邊也有通房小妾,她很清楚男人們雖然好色卻並不會將那些妾室通房當回事,除了真遇到極其偏愛的。慶王能遣散那麼多通房,說明他很看重自己,也說明那些女人在他眼裡就是個消遣。
可是緊接著,鄭元貞又想到了惠王,在母親要撮合她與惠王時,除了惠王那些明面上的優勢,母親還特意說了,惠王自幼孤僻,身邊只讓青靄、飛泉近身伺候起居,杜貴妃安排過幾次貌美妖嬈的通房宮女,惠王都拒了。
惠王是個不爭不搶的人,卻並非泥性子,他不想要不想做的,杜貴妃也奈何不了。
不過,與其嫁一個一心一意的殘疾王爺,鄭元貞寧可嫁一個雖然風流卻最看重她這個正妻的正常王爺。柔妃、慶王都想要那個位置,她也想,只要慶王辦好每一件皇上交給他的差事,再由她與柔妃、母親內外協助,夫妻倆一定能達成所願。
所以,在慶王終於鬆開手後,鄭元貞主動抱了上去。
不提那些,慶王本身亦是個俊美的王爺,他有惠王眼中沒有的熱烈情意,更有一雙結實有力的長腿。
大婚次日,新婚夫婦要給父母敬茶,同時與夫家其他至親見禮。
惠王夫妻作為慶王夫妻的二哥二嫂,今日也得進宮,而且還得比新婚小兩口早到,不然就是失禮了。
趙璲記著此事,昨晚雖然嘗了新鮮卻並沒有鬧騰太久,清晨醒來時順便叫醒王妃,問她:「有給慶王妃準備見面禮嗎?」
姚黃揉揉眼睛,躲被窩裡打個哈欠再冒出來,道:「柳嬤嬤早幫我預備好了,去首飾鋪子打的一支玉鐲,花了一百多兩呢。」